直到下午兩點,江書洲提着他的菜刀和小桌闆站在樓棟門口等人的時候,他還是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當然,菜刀是新的,從四樓借的,因為卷刃那把他實在是磨不出來。
所以……
【為什麼我沒有異能】
江書洲在心裡默默質問系統。
【啊這個……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嘛!】這系統不知道最近看了點啥,抑揚頓挫地給他講起了人生哲理,歸根到底就一句話:我也不知道,别問我,這就是命。
“……”
在江書洲尋思起怎麼把系統揪出來拆掉之前,他身後終于響起了一輕一重的兩道腳步聲。江書洲微微側過身,背部抵在牆壁上,擡頭望向樓梯的方向。
周鳴那頭熟悉的金毛率先探了出來,看到等在門口的江書洲後,他嘴角咧開的幅度明顯大了些。随後江書洲便看到他回頭招了招手,對着上邊說了些什麼,在江書洲握刀的手微微用力時,他後邊那個人才走了下來。
随即江書洲就沉默了。
無他,後面走出的那個應該是周鳴對象的男人,看起來實在是……過于憨厚了些,并且這兩人的組合總讓他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既視感。
由周鳴當中間人,江書洲和健壯的憨憨大哥完成了第一次會面,并且得知了這個人名方沖,之前是一家健身房的教練,前一陣子那家健身房倒閉了,他正在家呆着找工作呢,還沒找着,喪屍就冒出來了。
周鳴還小聲吐槽着:“他叫方沖是真的就隻會沖,昨天晚上我們家也在被喪屍撞門,他想都沒想提了把刀就準備打開門跟外邊的人理論,要不是我覺得不對勁把他拉住了,哥你今天可能就要多宰兩頭喪屍了。”
被吐槽的男人也隻是笑着沒有反駁。
對彼此有了個初步的了解後,兩邊都默契地把目光投向了目前還緊閉着的樓棟大門。
他們這片小區年頭有些久了,一些新樓盤安裝的都是最新版的防盜門,智能還輕便。而他們現在用着的防盜門,重是一方面,單說門軸老化,每次推開門的聲音都能吵得人腦仁兒疼。
“現在不知道喪屍到底會不會被聲音吸引……”
“哥,你說咱這的喪屍會不會聽聲辨位啊?”
三人盯着門口,江書洲和周鳴幾乎是同時開口。
語畢,兩人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臉上有些發愁的表情。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江書洲回憶了一下自己遇到的幾頭喪屍以及這防盜門的厚度,表情有些凝重,“我記得我碰見的那幾頭喪屍,除非是已經有了目标,否則自顧自轉悠的時候是不會發出太大聲音的,而這防盜門的厚度……”
江書洲話沒說完,被他提醒也想到了這點的周鳴緊接着說道:“就算有點動靜,我們也聽不見。”
兩人瞬間更愁了。
喪屍會被聲音吸引過來都不算什麼大問題,方沖力氣大,讓他及時把門關上就行。但如果門外就有幾個喪屍團體,他們仨卻啥都不知道地把門打開了,那跟請喪屍吃大餐有什麼區别?
方沖沒有參與他倆之前的讨論,但也看不得周鳴那愁眉苦臉的樣子,當即在他腦袋上呼啦了一把,自告奮勇道:“你們就是容易把事想複雜!我去開門,大不了隻把門推個縫,真要有問題這一松手不就關上了!”
周鳴皺着眉,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其他的辦法,憋了半天隻能悶聲道:“你也不怕外邊喪屍給你來個貼面吻。”
方沖十分豪邁地擺了擺手,大步走到門前,側耳貼在門上努力聽了兩三秒後,發現确實是什麼都聽不到,深呼一口氣就打算開門。
江書洲剛才一直沒說話,此時看着方沖那毫無防護的面部和雙手,皺了皺眉。
“等一下。”他一邊摘自己的手套一邊制止道,并示意周鳴把東西都遞過去,“雖然可能不合手,但你先湊合着戴上防一下,小桌闆一會兒也舉在門縫那。”
方沖自然是滿口答應,剛才眉眼間一直藏着擔憂的周鳴此時也松了口氣。
搓了搓手,此時堪稱全副武裝的方沖回頭确認道:“我開了哈?”
見兩人都點了頭,他深吸一口氣,左手擡高小桌闆,右手用力把門推開了一道縫。
“吱呀——”
刺耳的聲音伴随着一股帶着腥臭味的風迎面打來,江書洲猛地直起身,手上死死抓住嶄新的菜刀。
隻見一條皮膚為死灰色但仍然看起來就很健壯的胳膊在開門的瞬間就從門縫中刺了進來,而那條胳膊上也長着一隻格外駭人的手。
幹枯得隻剩一層皮包着骨頭的手上,長而銳的指甲哪怕在光線不太明亮的樓道内,也黑亮得讓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