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雷伊的帳篷前,兩人停了下來。雷伊首先開口:“謝謝你。”
西澤爾愣了一下:“什麼?”
“全部。包括早上你送的花,晚上的魔獸棋,”雷伊低頭搓着手,他承認,真情流露時他也會緊張,“自從認識你之後,好像每一天都有奇迹發生。”
“你是能帶來奇迹的男人,所以我真的很感謝你。”
“可怕的是,我已經無法想象沒有你的生活了,那該是多麼枯燥無趣。”
西澤爾笑着搖頭,他拍了拍雷伊的手:“這是我應該做的。”說完,他轉身向馬廄走去。
雷伊感到意外:“你去哪裡?”
“回城堡。”
“這麼晚了,不留下睡嗎?”
“不了,”西澤爾沒有回頭,他的聲音越來越遠,“還要為接下來的出行做準備,你明天收拾完畢後,我們城堡碰頭。”
西澤爾離去的身影隐沒在了濃濃的夜色裡。
現在,清晨同樣無聊寂寞的感覺又回來了。
回到帳篷,那朵雛菊還在那個位置,此時已經幹枯。
雷伊躺了下來,他雙手枕在腦後,盯着帳篷頂。
他不得不承認,有那麼短暫的一刻,他感覺到了孤獨。
翌日。
也許是惦記着遠行,雷伊醒得格外早。收拾妥當的雷伊迅速向團長上報他接下來的行動,得到批準後的他騎着小栗子來到城堡。
那時,西澤爾已經坐在馬車上等着他了。
與他平時的張揚奢華的打扮不同,西澤爾今天反常地挑選款式簡單的深色鬥篷,佩飾也少了許多,隻留下象征身份的綠寶石戒指與鑲銀扣的腰帶。
雷伊立刻明白西澤爾這麼穿的原因:簡單的佩飾與深色系的衣服是為了使年輕的他看上去肅穆有威嚴。
不得不說,西澤爾确實通過刻意的搭配實現了他的目的。
在雷伊眼裡,神情嚴肅、抿緊嘴唇的西澤爾此時呈現出往日不同的氣質。
這次夫人特地為他們選擇了一位可靠的車夫。确保兩人無需輪流趕車。
車夫叫喬,個子不高,身材敦實,有着一張黝黑的臉,帶着快活的笑容,看到雷伊的瞬間,他主動摘下帽子向雷伊打招呼。與他簡單寒暄幾句後,雷伊上了馬車。
啟程後不久,西澤爾掏出一個卷軸,恰好馬車颠簸,卷軸滾到了地毯上。
這出乎雷伊的預料:旅途漫長,他本來計劃好了與西澤爾一起聊天消磨時間。他甚至提前準備了幾個足夠消磨時間的深刻話題。
但是顯然,現在不是閑聊的時間。雷伊察覺到西澤爾全神貫注地投入在閱讀卷軸的文字上。
雷伊偷偷瞄了一眼,發現卷軸上的文字圖案他一個都不認識。
第一個小時還好,第二個小時開始時,雷伊感覺到了無聊。
颠簸的路面和漸漸升高的溫度都讓他昏昏欲睡,就在他打了第十二個哈欠後,他聽到西澤爾歎了口氣。
西澤爾放下手中的卷軸:“很無聊嗎?”
雷伊強行壓下十三個哈欠,連忙搖搖頭。
西澤爾露出“真拿你沒辦法”的笑容,放下了手中的卷軸:“在車上看手記始終是太颠簸了。”
雷伊找到機會開始提問:“你在看什麼?”
“這個?”西澤爾指指随手放在桌上的卷軸,“露交給我的魔女手記。”
“雖然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得到的,要是能從中得到對我有利的信息就再好不過了。”
雷伊也來了興緻:“上面寫着什麼?”
“我目前閱讀的部分主要是一些與魔法相關的瑣事,比如如何給變心的男人下藥……”
“是能讓變心的人回心轉意的魔法嗎?”
西澤爾搖搖頭:“讓對方七竅流血,死得更慘一點的魔法。”
雷伊愣了幾秒:“看得出來,這是位自愛恨分明的魔女。”
這時雷伊抛出他提前準備好、也是在他心中盤旋許久的問題:“雖然我已經多次拜訪城堡,但始終沒有見過你的妹妹,她叫什麼來着——夫人好像提起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