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白均劍鋒初展之際,空中漫天飛葉翩然而起,織就一幅耀眼奪目的自然畫卷。他的劍招,無論是出鞘的迅捷還是歸鞘的利落,乃至每一式每一劃的流轉,都達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尤其是林白均的速度,更是快到讓人不免驚呼出聲,隻瞧得見在空中聚成形狀的飛葉。
唯有林白均的殘影,在紛飛落葉間穿梭現形,如同修為高強的強者,又似清風。這一套劍法下來,讓在場的長老無不為之感到驚歎。
謝奉玉一直都在看着,見洛流水一直頭也不擡的模樣,頂了頂:“看。”
洛流水老臉丢盡,臉色紅的滴血:“有什麼好看的?”
謝奉玉:“你這弟子劍法不錯。”話頓,謝奉玉又湊到了洛流水的耳邊,小聲道,“是個好苗子,适合劍修。”
洛流水一聽,便也擡眸看去,有些不太敢看。
林白均平日裡沒少挨訓,劍法什麼的都極為差勁,總是受罰,任洛流水怎麼教都教不會,在衆多弟子裡最為突出,尤其是那一張愛說話的嘴,油嘴滑舌的,每每都将人哄的喜笑顔開,那是叫一個厲害。
人有所長,必有所短。
想來,口舌是他的長處,而修行這一塊怕就是短處了。
再怎麼說,林白均也是洛流水座下的弟子,怎麼看洛流水的樣子,似乎是一點都不知道他的修為靈力以及劍術如何?說來也還真是奇怪。
洛流水看到林白均使出的那一套劍法時,臉上情緒極為複雜。
林白均使出的這套歸風落葉劍法,洛流水并未教過林白均,隻是在他眼前使出過一番。
沒想到也就是那一次,他竟記下了,甚至記的如此清楚,林白均使出的劍法與劍法書冊上的每一招每一式相比都不差分毫,是個天賦極高的可塑之才。
無霜門裘長老:“看來他藏的還挺深,将洛長老都給忽悠過去了,想來是有野心的喽。要不然就是不想習武練劍,是個小懶鬼。”
洛流水并沒有要回應裘長老的意思,不管林白均修為如何,劍法如何,都是他的徒弟,騙他想必也是有其他的緣由。
待仙劍大會結束後,若是有機會,洛流水定是要親自問一問他的劍術到底如何,亦或者是切磋試探一番。
剛進入萬劍山之時,還沒有什麼問題,什麼都還正常,就是這些劍,總是有股蠢蠢欲動,想要掙脫束縛的感覺。
牧塵燃并未多加注意這些,隻想找到夜隐,無論代價怎樣,這把劍,他都是要定的。
牧塵燃的動作,讓長老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互相談論着。
此時在他眼前能夠看到的每一把劍,他都沒有興趣。
謝奉玉看的心裡一陣焦灼,随時都已經做好沖進去的準備。
就算是他出事,也不能讓牧塵燃出事。
牧塵燃腳下的步伐一直都沒有停下過。
突然,身後一陣劍意傳來,一把劍朝他背影而去,最後落在他的身前。
有了這開頭一幕,随後便更多的利劍朝着牧塵燃紛紛湧去,攔住牧塵燃的去路,正當牧塵燃意圖轉身退避之時,卻發現四周已被這些鋒利的劍影緊緊包圍,使他寸步難行。
理由很簡單:它們都想選擇牧塵燃。
牧塵燃還真是沒料到會出現這麼一種情況,靈力盤旋在手中,若這些劍還不避讓,那就休怪他不客氣了。
那一把把閃發着靈力光澤的劍,任牧塵燃挑選。
謝奉玉:“……”這種情況,少見。真是稀奇。
本是想再看看其他弟子現下的狀況,卻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到了牧塵燃的身上。
數十把劍如同密林般将牧塵燃層層圍繞在中間,似是要讓他做個決定。
牧塵燃當即便将手中的靈力使出去,運用輕功飛了出去,以劍柄為落腳點,速度快得令人咋舌,隻瞧見那一抹深邃的紫,在劍光交錯間一閃而過。
牧塵燃跑,那些劍便使勁追,在追趕的途中,劍還互相打起來了。
在跑的途中,牧塵燃還碰到了許多各派的弟子,其中有些弟子注意到了他,正想打招呼,結果眨了個眼,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還以為是自己眼前出現幻想,方才導緻看到前方有個陌生的人影。
随着那一刹那的幻想飄随而過,數十把利劍從遠處飛來,将在場的數位弟子驚得不寒而栗,當即便做出了防禦的狀态,然而那些劍并沒有要搭理他們的意思,避開他們,朝前而去。
衆多弟子拍了拍胸膛,松了口氣。
正欲坐下之時,他們周身的劍,頓時間開始蠢蠢欲動,剛彎下的腰又立馬直了回來,結果作戰半天,都沒什麼反應,之後實在有弟子看不下去,倚着一把劍便坐了下去。
隻聽劃拉的一聲,那弟子身上的衣物那把利劍給劃破,幸好也隻是外裳,若是再鋒利些,怕是皮肉上都要受些小苦。
那些劍窮追不舍,不肯罷休。
牧塵燃也就陪它們玩玩。
隻不過,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太陽落山,天空挂彩。霞紅之色布滿整個天空大地,碧綠的綠葉也在此刻被染上了一層外衣。
牧塵燃停下腳下的步伐,那些劍也都紛紛落入地面。
牧塵燃:“……”
還真是緊追不放了。
牧塵燃順手拔起一柄劍,拿在手中仔細端詳片刻,随後插回地面,拍了拍手。
之後牧塵燃身形一躍,躺在一棵粗壯的樹枝之上,閉目養神。
這仙劍大會也沒說舉辦到何時,牧塵燃尚且也不急。
或許,此時還有長老探察。
仙尊他是不是也會在看?
牧塵燃的腦海裡不經閃現出層層畫面,全都是前世時所發生的一切。
牧塵燃悠然睜眼,天竟不知在何時黑了,明月懸挂于空,牧塵燃望着天上的明月,望了許久。
前世,牧塵燃雖都知道冷珩的行蹤,可有時也會錯過,得到的消息總是慢些許時日,趕去之時,人早便走了。
然而現在呢?重活一世。
冷珩依舊還是如同前世般,可望而不可即。
冷珩在高者雲層。而他?卻還在淤泥間摸爬滾打。
明明知曉冷珩的一切行蹤,可他卻去不了,被此束縛。
就算是去了,又有何用?
他現在的修為如此低下,就算是去了,也怕是會被嫌棄。
牧塵燃從不稀罕什麼修為靈力,隻想一個人,逍遙快活。
可當遇到冷珩的那刻起,牧塵燃便決心要當這修仙界的強者,不管修道之路有多艱辛,他都一一咬牙堅持,可是他想要的卻怎麼也得不到。
牧塵燃越想心便越是煩躁。
索性閉上了眼,不去想。
夜晚沉寂,風吹草動聲,異常顯著。聽在耳裡是刺耳的。
眨眼間,一日便這般過去了。
再醒來時,已是辰時,初陽悠然升起,暖澤透過樹葉的細縫照在牧塵燃的身上,為其披上一層金色的輕紗。
牧塵燃往一側轉了個身,随着慣性滑落,穩站地面,伸手将落在肩前的墨發往後一甩,便往前繼續走去。
那些劍見牧塵燃一走,立馬便要追趕上去。
牧塵燃也不想繼續再耗下去,一個揮手,便落下了一道屏障,将那些劍都擋在屏障之外,不讓其追趕。
免得,再影響到他找夜影。
路不好找,也不好走。
衆多弟子都在此行中同伴而行,為的,就是互相有個照應。
萬劍山沒有妖獸,但不代表沒有危險。
一但取劍,便會有危險。
牧塵燃走到一處時,便聽到有弟子在前方言論。
弟子一:“這把劍好生奇怪,怎麼劍身是黑色的?而且周身泛着的氣息好像是魔氣。”
弟子一:“該不會是魔劍吧?”
弟子二:“怎麼可能!這可是萬劍山,修仙界的萬劍山,怎麼可能會有魔劍?莫不是你感覺錯了?”
弟子一搖了搖頭,神色複雜:“這把劍和書冊上記載的一模一樣,不會有錯的。”
弟子二:“那怎麼辦?要和長老他們禀報嗎?”
弟子一:“不用了,想來長老他們也是知道什麼的。”
在萬劍山裡,他們的每一個行蹤以及所到之處,都時時刻刻會有長老觀察着。
而他們,不需要擔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