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她在用笑容掩飾不安的時候，他這個沾沾自喜的推手卻沒有考慮這麼多。

所以，在聽到伊伊的問題後，仗助一時卡殼了。

「瘋狂鑽石」能修好很多東西，卻無法挽回逝者的生命，也修不好一個受傷破碎的靈魂。

“對不起，我在說什麼傻話呢，jojo當然不會傷害我了。”

就在他沉默的時候，伊伊已經有些愧疚了。

“不，不是這樣的。”

仗助開口了。

“不是這樣的，伊伊。你是我很重視的人，我非常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但也就因為是這樣，我才……也可能會傷害到你。”

伊伊愣了一下。

剛才的她完全被腦中的負面和陰暗裹挾，脫口就問出了那樣一個過分的問題。

自從搬進東方家，仗助就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不僅教了她有關替身的事情，還一直鼓勵她逐步接觸曾讓她感到不安的世界，就連剛剛在教室裡，也很及時地保護了她。這樣溫柔，這樣耐心，這樣體貼，到頭來居然還被她質問了。

雖然質問出口是因為病情的緣故而并非她的本意，可站在仗助的角度上，他就算生了氣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她沒想到，在剛剛短暫的停頓中，仗助居然完全沒有覺得被懷疑冒犯，反而還已經為她想了這麼多，那麼認真又真誠地回答了她。

她好開心。

超級超級開心。

“這樣啊……”她感覺心跳有些快，但這次，血管裡流淌的隻有暖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呢……得了這樣反複無常的病，不要說你了，就連我自己都可能會傷到我自己呢。”

伊奈伊織的敵人無處不在，因為伊奈伊織的敵人就是她自己。

“可是，就算知道可能會犯病，可能會受傷，就算事先知道今天會遇到這樣一個替身使者，我也還是會來上學的。”

所以，能拯救伊奈伊織的，也隻有她自己。

“而且，是因為有你在，我才有勇氣來學校的，要不是有你載着我，我根本就到不了這裡。”

“所以，jojo，謝謝你，真的……真的……很感謝你……”

她本來想把話說得更漂亮一點，這對從小就在娛樂圈成長的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在叫出jojo的名字後，她的嘴巴就再也冒不出那些華而不實的甜言，隻是磕磕巴巴地，說出了最普通的謝謝。

然而，仗助還是不能放心：

“可是伊伊，你為什麼還捂着臉呢？”

回應他的是短暫的停頓，接着就是十分沮喪的嗚咽：

“嗚嗚……jojo，那是因為……”

“因……因為？”

“因為我今天……好不容易畫好的妝……都花掉了。”

面對這樣溫暖可靠的竹馬，她不自覺地想要撒嬌，聽起來委屈極了。

回應她的，是少年義不容辭地捧起她面龐的手：

“别傷心了，我現在就幫你修好，「瘋狂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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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男廁裡，在形兆拷，億泰問了好幾輪後，康一才終于勸住了兄弟兩，讓他們暫時停了下來，也終于扯出了間田敏和嘴裡的抹布。

間田敏和終得大赦，但他的臉，已經傷得連親媽都不認得了：

“啊！！！！你們用抹布塞了我的嘴，還問我說不說？！我說，我說啊！！！但你們倒是讓我說啊！！！”

“啊？我就說他的臉怎麼鼓鼓的，大哥，你什麼時候把他的嘴塞上的啊……”

億泰有點尴尬地看向大哥，顯然，他之前在一旁問話的時候十分專注，以至于完全沒注意間田敏和的狀态。虹兆不明顯地歎了一口氣，橫眉冷對在地上悲痛breaking的間田敏和：

“喂，間田，好好回答我弟弟的問題。”

“你……你明明知道我說不出話！”間田敏和委屈悲痛地大哭起來，“那剛剛為什麼要打我？！”

形兆冷哼一聲：

“打你就打你，還要找理由嗎？”

他說着就又捏起了拳頭：“還不快說！？”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啊！！！”

“我，我其實不是伊奈伊織小姐的粉絲，相比于電視劇和電影，我一直都覺得漫畫和動漫比較好看一點……”

形兆黑着臉放下了拳，擡起了腳。

“啊！那個，該從那裡說起呢……總之，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不是什麼變态粉絲啊！我……我是被逼的啊！！！”

康一皺起了眉頭：“你是被逼的？被逼去摸伊伊？”

“沒錯，沒錯啊！”

眼前的三個人裡，也隻有面前的這個小個子最好說話了。間田敏和抓緊機會喘了口氣，終于把自己的身體從地上撐了起來。在衆人防備的目光下，他撩起了右手的袖子，露出了右手腕上的一條蜿蜒猙獰的紅色電擊紋：

“逼我去碰伊奈伊織的，是個叫「辛紅辣椒」的替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