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顯眼至極,替身使者即便不主動去看,餘光也很難不被夜空中一根寫着大字還發着光的白色卷軸吸引。承太郎一眼就看到了「王道」上面巨大的漢字,英文和圖示,想到平時大大咧咧的衛玮在此刻細緻到把他當成看不懂漢字的小孩,心中急迫之餘還有點好笑。
他朝着「王道」的方向奔跑起來,心中想着獨自面對dio時的策略,邊跑邊扣随身日記本裡的吸鐵石。波魯那雷夫本來是和他一起行動的,但在來的路上,他們遇到了想上戰場,卻被醫生護士攔在醫院大門口的荷爾赫斯,于是,波魯那雷夫立刻跳下了承太郎在路邊“借走”的摩托車,當仁不讓地為同伴解圍去了,而承太郎在聽到他們會盡快趕上來的保證後,就一腳油門開走了。雖然車很快就沒油了,但他也已經看到了幾人在鐘樓上的身影,憑着血脈的共鳴朝戰場趕去。
「王道」的出現宛如把gps定位給了一個隻有指南針的人,但知曉了dio的替身能力後,承太郎的心裡并沒有一絲慶幸,不僅是因為這個能力過于強大,還是因為他明白傳遞消息的衛玮身處于危險之中,如此顯眼的替身會讓她立刻被dio盯上。。。
承太郎緊盯着空中的卷軸,瞳孔忽地一縮。他更加奮力地奔跑起來,心頭卻已經涼了半截。。。
最差的情況已經出現了——
「王道」,正在消散。
“。。。衛玮?”
遠在鐘樓的花京院通過「法皇」的雙眼看到了她,而她也看着眼前的「法皇」,或許是從替身那帶着面罩的臉上捕捉到了男友驚愕無措的表情,衛玮偏過頭笑了笑,想對他眨一下眼。
眼皮輕快地合上,卻重得再也睜不開了。
dio的飛刀插在衛玮的脖子上,刀身沒入了她蒼白的脖子,割斷了她的頸動脈,但她傷處流出的血卻少得可憐。花京院多希望傷口小小的出血量是因為波紋的治愈能力,但衛玮慘白如紙的身體和身下的血泊昭示着,她的身體裡已經沒有血可流了。
她後頸冒出的一寸刀尖帶着猩紅的寒芒割斷了她的一縷頭發,發絲和結界一起飄落,綠寶石不知何時被打得嵌進牆壁,上面的波紋的光芒四散零落,如殘燭般黯淡了下去。
“咚。”
衛玮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她了。
她的頭無力地垂向一邊,連帶着整個身體滑下貨架,倒在了月光照不到的小角落裡。
“衛玮!!!”
「綠色法皇」将自己全部展開,他的觸手緊繃着,僅剩的一點上半身卻被射程的限制死定在了閣樓的窗前——
他努力伸出手,指尖卻和她隔了整整一個呼吸的距離。
“這就是所謂的,「最後的波紋」嗎?呵呵,豁出性命的攻擊,看來也不過如此啊。”
身後,傳來了dio的冷笑。
「法皇」猛然回頭,就見dio和他離了一個窗口的距離。他為了不被「王道」上的波紋所傷,站在一個陰暗的角落中,即保護自身,又足以從窗口看清外面的情形。眼見「王道」的影子愈發模糊,上面波紋的亮光也完全消失,他才從安全的角落中走到了窗口的月光下。花京院看到,之前被綠寶石和波紋擊斷、落在地上的斷手已經被dio削去了有波紋的部分,帶着明顯的不連貫,詭異地連在他的手臂上:
“這種程度的傷,隻要一點點血就能恢複了。。。衛玮,你屍體裡的血液,正好夠用啊。”
“dio!你休想靠近她!!!”
“屍體”二字徹底激怒了花京院,「法皇」擡手就發射了「綠寶石水花」,可就如同一開始在車上的試探一樣,dio輕松地化解了綠寶石的攻擊。
“還在你的替身上留了波紋,真是個難纏的女人。”他冰冷又不屑地看着隻剩一點上半身的「綠色法皇」,掏出了飛刀,“但不管是她的手段,還是你的性命,也都僅限于此了——”
“去死吧,花京院!!!”
“铛!”
一把飛刀,擊落了另一把飛刀——
「王道」中儲存的所有物品,就在此刻,帶着微弱的波紋,朝dio傾瀉而下!
“啧,死都死得不安分。”
被已經殺死的敵人擺了一道,dio有些惱怒。但幾把飛刀着實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威脅,而衛玮的替身中除了擋下的飛刀,也不會再有什麼東西了。。。
。。。嗎?
在dio第一次用飛刀偷襲拿着手電筒的衛玮時,衛玮其實反應了過來,喚出了「王道」進行防禦,隻不過,花京院「綠色法皇」的動作比她快了一步,拉開了衛玮的身體,讓dio的飛刀命中了手電筒。
飛刀削掉了手電筒前端的外殼,衛玮松手,身體被花京院拉走,而晚出現一步的「王道」在一片混亂中,儲存了從手電筒中掉出來的、至關重要的零件——
「王道」裡,有一個連着完整線路的,閃亮着的紫外線燈泡。
“wryyyyyy!!!”
燈泡落下的一瞬間,紫外線的光芒就立刻重創了dio。燈泡本身的光芒并不強烈,但在數顆被打飛進牆裡的綠寶石的反射折射下,整個閣樓宛如挂了無數燈球的夜店,一道道強烈的紫外線淩亂又迅速地鋪滿了整個房間!無數紫外線讓被曝光的相片一樣的dio發出了吸血鬼特有的尖銳慘叫,他立刻抓起一塊白布遮擋,飛身沖出了閣樓。
在一片紫外線中,「綠色法皇」楞在原地。
鐘樓裡,花京院怔怔地流下淚水。
他見到過衛玮昏死後的樣子,在被恩多爾重創後,那長幾百米的卷軸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掉落物品,東掉一個西掉一個,據說承太郎他們在沙漠中撿了好久才撿齊。
為什麼現在,這些東西都是從一個方位掉下來的?為什麼所有的東西都是從dio的頭頂上的「王道」裡掉出來的?
衛玮直到最後一刻,都在保護着他嗎?
不。。。不!衛玮一定和恩多爾那時候一樣,隻是昏死過去了!他絕不承認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刻!
「法皇」猛然回頭,一塊白布卻突然從消散的卷軸中掉落。那是衛玮剛進入閣樓,綁在窗口誤導dio的白布,在她傳遞消息的時候,這塊布就又被「王道」儲存了。此刻,這塊血迹斑斑的白布被窗口的風一吹,飄飄蕩蕩地落在衛玮的身上,和她的長發一起擋住了她身上的所有傷口。
她閉着眼睛,嘴唇帶笑,宛如進入了甜美夢鄉。
衛玮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再疼了。
在此之前,她很清楚自己失血過多的身體已經回天乏術,但無論她多想平靜地迎來必然的死亡,像視死如歸的勇者一樣無畏地戰鬥到最後,她跳動的心髒都難以湧現出更多的勇氣,消解她拼命隐藏的害怕和恐懼。夜風曾呼嘯着穿過她身上的傷口,她又痛又怕,但為了不讓dio起疑,她硬是逼回了淚水,面上沒有顯露半分。
現在,她終于不疼了,也不用再害怕了。
原本遲鈍的大腦因為疼痛的離去而清晰了幾分,她隐約聽到了男友的哭聲,于是努力地想起同伴們的狀況。
典明一定還活着。。。
喬瑟夫和阿布德爾在鐘樓裡,雖然受了傷,但他們應該還活着。。。
波魯那雷夫不知道去哪了,但是他肯定還沒和dio碰上,所以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