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師道真是太過分了,那可是魔頭白央,就算是他的内門弟子被奪舍,他豈能如此包庇!”
“那魔頭殘害我萬陽宗子弟,罪不容誅!尹師道未察弟子被魔頭奪舍,甚至縱容其逃走,更是難辭其咎!”
“魔頭再次現世,必将為禍人間,生靈塗炭,要及時尋法子聯手鎮壓才是。”
“那尹覺鈴是荊門山宗的弟子,荊門山宗也有監管不力之責。”
被尹師道攔住的衆宗主長老,你一言我一語,焦躁不安,因魔頭白央的再現,内心撼動不已。
萬陽宗的人格外氣憤不平,奈何卻打不破尹師道設下的名為“天地為囚”的霜幕結界,氣急敗壞之下,你一言,我一語,便逐漸将矛頭轉移到了同樣被攔住的蔣平身上,厲聲質問。
“蔣含章,魔頭白央怎會藏匿于你荊門山宗之内?!”
衆人瞧得分明,變故發生前,那尹覺鈴手中佩劍就隐隐透出了幾分魔氣,甚是詭異。
萬陽宗有護山大陣,魔物不得入侵。那魔頭白央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藏匿于佩劍中,而後在那弟子比試虛弱之時趁機奪了舍。
衆人被攔住,無法繼續追擊,被迫冷靜下來後便想通了此節。
萬陽宗長老暴怒的聲音在耳邊震蕩,衆人不由紛紛看向蔣平。
蔣平神情凝重,臉色鐵青,嗓音一沉道:“如今一切尚未理清,待捉住白央,調查清楚後,荊門山宗會給諸位一個交待。”
說罷,他周身靈氣翻騰,并起食中二指,全身靈力洶湧集于一處,袍袖一翻,指尖點向結界某處。
面前有漣漪層層蕩開,因這蓄力一擊,結界露出一處缺口。
蔣平大袖一甩,雙唇緊抿,率先沖了出去。
一旁面色蒼白的男子掩唇輕咳一聲,緊接着也跟了出去。
劍氣呼嘯,直朝黑氣消失的方向追去。
轉瞬便與衆人拉開了遙遠的距離。
“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這下可麻煩了。”
輕描淡寫的語調自風中傳來,蔣平扭頭看去,瞥見那青色身影,眉頭霎時擰的更緊。
“由頤,你跟來作甚?”
葛木榆嘴角微勾,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你想留我一人承擔萬陽宗那些人的怒火,我可不幹。他們看起來恨不得要把人撕了。”
“你明知我并非此意。”蔣平神情一僵,略一沉吟,“此事非同小可,白央魔氣濃厚,你現在身子虛弱,幫不上什麼忙,先尋處安穩地修養。有執夙在,不會有事。”
“少瞧不起人了,師兄,我沒你想的那般虛弱。”葛木榆長發向後疾飄,側臉仍舊蒼白毫無血色,“覺玲這孩子,我從小看他長大,就算是被魔頭白央附體,他仍是我的師侄,我不能就這樣放任他不管。”
說罷,他眉頭微皺,笑意斂去,黑沉雙眸中劃過複雜神色。
看似淡然地的外表下并非真的毫不在意。
蔣平仍是神色憂慮凝重,道:“我會将覺鈴這孩子活着帶回來,你不必……”
“師兄。”葛木榆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就算是掌門,你未免也太過操心了,難道不累嗎?與其關心我的身體,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跟那些人解釋,為何魔頭白央竟會藏匿于本宗之内。”
說罷,他再不多言。禦劍超過玄钰劍,朝前直沖而去。
暮色蒼茫,霞雲絢麗。一輪碩大金烏懸在天際,将沉沒前的最後光芒灑向天地。
一團騰騰黑霧如箭矢般飛掠而過,身後一道雪色靈光緊緊跟随。
二者距離不斷被拉近,有什麼自黑霧中灑落出來,因速度過快,直朝雪色靈光砸去,
雪色靈光中的人擡手一擋,隻覺幾滴溫涼落在掌心。
他身子一頓,放下手,轉動手腕,将掌心呈現在眼前,垂眸看去。
白皙如玉的掌心上,幾滴刺眼的鮮紅映在上面。
那雙清冷漠然的眸中,瞳孔驟然緊縮。
雪色靈光陡然暴漲,前方不遠處,忽有白色漣漪閃動,結界形成。
天地為囚!
上不通天,下不着地。看似周身廣闊,實則所達之處,唯結界主人所控。
被黑霧裹挾的青年神情不耐,不得已放慢了速度。而後陡然停下,轉身冷冷看着身後追來之人。
青年身後是巨大的落日,他立于逆光中,道道金光自他身形輪廓擦過,臉上神情模糊不清,仿若是站在了陰影裡。
一身霜衣、不染塵埃的仙尊看着尚在流血的青年,神情似有一瞬的恍惚,但轉瞬又是滿臉冷寒,二話不說,執劍攻來。
招招避開青年緻命之處,隻是壓制。
青年身子重傷未治,一番折騰之下,早已疲弱不堪。饒是魔頭白央實力再強,亦是無法再突破這具身體的極限,強行發揮。故而處處受阻,招架之勢漸漸凝滞。
她性子強勢,察覺自己落于下風,打法愈發肆無忌憚,愈發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