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位太子殿下不知抽了什麼瘋,前幾日忽然非要讓他去東宮同住。求皇上不成反被呵斥了一番後,又吵着鬧着要跟着一塊習武。
如今同施明言一起跟着他練習劍法,卻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動不動就喊累要休息。完全不如施明言那般,認真專注,刻苦練習。
偶爾來了興緻,也似這般纏着曲河要一點點教。
面前的施明華整個人都似要靠在自己身上,曲河額頭青筋直跳,看着他,語氣生硬道:“對于此招,太子殿下何處不解?”
“這招本宮就是學不會,自己一個人練何時才能學會,需要曲河你手把手教才行。”
說着,施明華便握住了曲河握劍的那隻手腕。
整條胳膊頓時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曲河當即下意識地一掙。
施明華手上頓時又多用了幾分力,沒讓他掙脫。
曲河眼含幾分怒意,看着施明華的雙眼,深深望進那雙漆黑的眼眸中。
懷着探究疑惑的心,他想要弄清楚對方這種行為的目的是什麼。
然而那雙眼中隻有一種灼熱的渴望,淺顯地一眼望到底。眸光閃碩,莫名興奮,緊盯着他不放。
就好像那夜被蛇尾纏住,蛇妖用蛇信舔過他身體時的眼神一樣。
曲河被那露骨的眼神看的不适,身子緊繃着,正欲把施明華推開。
對方卻将臉蓦地湊近了些,目光好奇地在曲河臉上的木質面具上流連。
“曲河,你為何總是戴着這面具?難道你臉上有什麼難看的疤痕或胎記嗎?”
曲河瞳孔蓦地一縮。
施明華好奇心正濃,擡起另一隻手便要去摘曲河臉上的面具。
擡到一半,便被攔住了。
曲河掐住他的手腕,眉目冷冽,目光中滿是審視意味。
這位太子殿下,明明是見過他沒帶面具的樣子的。就在對付蛇妖的那一晚。
曲河一臉狐疑,凝聚靈力,自指尖輸入施明華的體内,凝神探查對方的靈力修為。
施明華松開手,趁曲河注意力轉移,轉而攬上了曲河的細腰。
他目光放肆地描摹着曲河那半張俊秀的面容,道:“不願摘就算了,這樣也不錯。”
一旁的施明言見施明華的手不老實地摸上了曲河的腰,實在看不下去了,委婉提醒道:“皇兄,曲大哥,你們……”
說着,卻不由一怔。
因為曲河沒有立即推開施明華,仍是任由那逾矩的手落在他的腰間。
見狀,施明言眸光一暗,握着劍柄的手猛地攥緊,用力到手背筋骨凸起。
靈力在施明華體内運轉了一個周天,曲河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臉上神情也越來越疑惑。
他竟在施明華體内探查不到一絲靈力!
那夜擊敗蛇妖,他親眼所見,那渾厚純粹的靈力的确是出自對方!
怎麼回事?!
同一個身體,靈力怎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曲河滿腹心事地緩緩松開手,正思索着,忽然下巴被人擡起,施明華那張昳麗的面容闖入眼簾。
他這才回過神來,察覺到腰上的異樣,意識到兩人的距離多麼近,姿勢多麼暧昧!
施明華一隻手正無禮地抱着他,另一隻手輕佻地擡着他的下巴,臉越湊越近。
曲河吓得渾身一抖,屏住呼吸,霎時凝力于手心,而後猛地揮出一掌,将人拍飛了出去。
這人什麼毛病,動手動腳的?!
绯紅身影不受控地飛出三丈遠,摔在地上砸出一聲悶響。随即便響起了“哎喲哎喲”的呻喚聲。
“太子殿下!”
一旁的莫公公及衆内侍見狀,驚叫一聲,忙上前将人扶了起來。
“曲河!你、你可真不識好歹,居然敢對太子殿下動手!”
方才對施明華一系列輕浮動作眼觀鼻、鼻觀心的莫公公,此時指着曲河,手指發顫地罵了起來。
罵完又小心扶着施明華,關心問道:“太子殿下摔到哪了?可有傷到……”
曲河臉上餘紅未消,看着不斷喊疼的施明華,心情複雜。
施明言不知不覺走到他身邊,一臉擔憂,問道:“曲大哥,你沒事吧?”
曲河搖搖頭,低聲道:“我沒事。”
有事的是施明華。
這個施明華是怎麼回事?那夜他見到的那個修為高深的施明華又是怎麼回事?
曲河一時想不明白,盯着施明華的身影,又陷入了深思中。
施明華被拍飛出去,結結實實地摔了一下。雖然曲河掌力不弱,但有所控制,并未傷及他的肺腑。
但施明華身為太子,平日裡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樣的對待。又當着衆人被拂了面子,自然惱羞成怒。
待身上疼痛稍稍退去,施明華一把推開扶着他的莫公公,氣沖沖地來到曲河面前,一張俊臉氣得通紅。
“曲河!你、你居然敢這麼對本太子!”
曲河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等着他要扇自己巴掌時,就擒住他的手腕。
“你……”見曲河沒反應,施明華一副氣結說不出話的模樣,隻是瞪着他。
瞪了一陣,不知想到什麼,眸光一閃。
施明華語調忽然一軟,道:“我要你,送本太子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