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河扶着草牆,大滴冷汗從他額頭上留下來。幸虧他的儲物囊裡還有把短刀,否則他真的沒有那麼多靈力再打出那一掌了。但他用短刀的時候也失落地發現,邪卻不在他身邊,他感受不到與邪卻的聯系。
“哎呀……”一個士兵開始微弱的呻吟,曲河靈力不足,那短刀并不能一刀緻命。
施明言紅着眼沖上去,拔出短刀,又狠狠捅下去,反複幾次,直至士兵死絕。他又對其他士兵同樣如此,直至累極,不停地咳嗽。
施明言握着短刀,來到施易安身邊,為她輕輕攏好了衣服。
“阿姐,沒事了。”
施明言扶起施易安顫抖的身體,施易安無力地靠在自己弟弟瘦弱的懷裡,放聲痛哭。
曲河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擡手緩緩撫上自己的左胸口,那有一條長長的疤貼附在他心口處。
他竟然沒死嗎……
待施易安的情緒終于穩定下來,施明言站起身,從衣服上撕下一塊碎布把短刀上的血拭去,然後轉身走向曲河。
“恩人,你的刀”。
曲河看着眼前面容已恢複平靜的男孩,接過短刀,淡淡開口:“是你們救了我嗎?”
“我們是在河邊發現恩人你的,我們把恩人帶來這裡,然後恩人你自己醒過來了。”
“河邊?那我的傷......”
曲河摸着胸口的傷,這時才察覺到自己懷裡多了一個儲物囊。
他打開儲物囊,從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幾個銀錠,一瓶丹藥,一個隻有一半的銀質面具和一封信。
曲河将信打開,發現那是他師叔寫給他的。
信中内容道師叔将他救了出來,因懷疑兇手身份,讓他醒過來後莫要回荊門山宗,也不必再回那個山洞,因為那兒已經塌了。令他自行在凡間曆練。師叔則暗中調查兇手身份,待他師尊出關後,會将此事告知。之後有消息了再傳信給他。
信中最後告訴他,臉上異狀乃是玟玉之效,不必太過驚訝。
玟玉……
曲河将挂在脖子上的細繩扯了出來。便見它從原先布滿紅色細紋的黑亮模樣變為了通體灰色,像一塊路邊不起眼的石頭。顯然已是無用了。
曲河想到貫穿胸口的緻命傷,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就是這玟玉救了他嗎?
臉上異狀……
曲河忽然又想到這幾個字,擡手輕輕撫上臉龐。
這兒沒有鏡子,他不知道自己的臉有什麼異狀。忽然,他聽到水聲潺潺,扭頭看去,見附近竟然有一條小河,便擡腳走了過去。
河水平穩地流着,曲河來到岸邊,眼眸低垂往河面看去。
水面波光粼粼,清晰地映出了他現在的面容。
盡管已提前做了些心理準備,但目光觸及到左臉上那一片紅時,曲河還是吓了一跳,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少頃,他又緩緩走上前,盯着水面仔細看起了自己的臉。
這就是玟玉救他時,在他臉上留下的印記嗎?
一片蓮花印記,說不上難看,隻是乍看上去會有些怪異。
不過受了那麼重的傷,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相貌變成如何他根本不甚在意。
但是……
曲河擡手撫上那蓮花紋樣。
師叔送他玟玉這種隻能用一次的,珍貴的消耗防禦法器,就好像提前知道他會有這一劫一樣。
是誰殺了他……為什麼要殺他……
女妖、山洞、纏着他的藤蔓、吸他血的那個“人參”、刺穿心髒的那柄長劍……
一步一步,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像是有預謀一樣。
師叔不讓他回荊門山宗,是因為殺他的兇手在宗門嗎?
曲河盯着水面上的面容許久,始終沒想出來是與何人結下了如此深仇大恨。最終隻能拿出葛木榆留給他的那銀質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面具刻着古樸的花紋,完美地擋住了他臉上那妖異蓮花紋樣。
盡管心中尚有許多疑問,曲河隻能暫且壓下,聽從師叔的安排,在人間曆練。
雖然人間靈氣并不濃厚,于修煉無益。且他現在體内靈氣并不充沛,更是不知此番曆練後修為是否會有所增長。
但師叔不會害他,不然也不會救他。
隻好先曆練一段時間,之後再與師叔取得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