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看了看坍塌的洞口,一臉惋惜道:“可惜了,這山葬,覺鈴你這次怕是享受不到了。”
曲河灰暗的眼睛已經閉上。玟玉發出的淡淡紅光籠罩在他身上,使冰冷的身體漸漸恢複了常人的溫度。
然而罩在他左側臉上的紅光卻凝結成一縷縷紅線,詭異地扭曲成某個圖案,自他左額而下,直至蔓延到左耳根處,蓋住了左邊大半張臉。
随着時間的流逝,那圖案逐漸清晰——是一朵妖娆的镂空血色蓮花。
見曲河起死回生了,這人收起扇子,伸手撈起曲河,召出本命劍青莊,而後禦劍飛到了一條小河上空處。
這人看着腳下緩緩流動的河水,露出一絲瘋癫的笑容。他垂眸看着曲河那張在昏迷的臉,眼神裡帶着一絲癡狂的期望。
“尹覺鈴,你可莫要讓師叔失望啊。你的好師尊在等着你呢。”
說完便将提前準備好的儲物囊塞入了曲河懷中,用指掐算了幾下,而後便在某個時刻,蓦然放手,讓曲河墜入了河中。緊接着他施法讓曲河漂浮在河面上,不令其沉下去。
他冷冷的看着曲河飄遠。
天命難違,這次我倒要看看天命是如何讓尹師道堕落神壇的!
……
南方天啟國的一條小河邊,晴光正好。
少女看着滾滾流動的河水,一臉悲戚的扭頭對身邊的男孩道:“小言,對不起,阿姐沒保護好你。”
男孩看起來才十三四歲,蒼白的帶着病态臉上帶着不符合年齡的平靜與成熟,他看着面前隻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少女,淡淡道:“阿姐,甯為玉碎,不為瓦全。”
少女看了看面前的河水,又看了看男孩蒼白的臉色,幾欲落下淚來。二十多天心驚膽戰的逃亡,幾乎都在奔走的路上,極度勞累,又多日食不果腹,他們姐弟二人相繼病倒,已是無力再逃,與其被賊人抓住,還不如提早了卻自己。
“好,甯為玉碎,不為瓦全。”少女溫和堅毅的目光看着面前流動的河水,拉着少年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卻堅定的向前走去。
剛想走到河邊,少女突然感覺手上的力道緊了緊,她疑惑的看向少年,以為自己的弟弟後悔了。卻見他目光盯着河流上遊某處,少女順着男孩的目光看去,待看清河岸某一點時,眼眸閃過一絲驚訝。
那是……一個人?
少女和男孩看了彼此一眼,然後心有靈犀的決定去看看。
待走近了,少女才發現那是一個趴在河岸的人,皮膚被水泡的慘白,看身形像一個男子。
男孩走上前,用手探了探那人的頸脈,“他還活着。”
說完便要拉那人上來。
少女走上前,與男孩一同拽住了那人的胳膊。雖然那人身形纖瘦,但少女和男孩都染了風寒,體質虛弱,面容蒼白,時不時便要咳嗽一聲,并沒多少力氣。
他們廢了不少勁才把人拉上來。
待把人拉上來後,少女把那人翻過來,瞥向那人的臉。入目卻是一片紅,女孩吓得驚叫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男孩也看向那人的臉,那人左臉一片紅,但細看之下,才發現那片紅竟是蓮花的紋樣。從幹淨的右臉來看,那人大概十八九歲的年紀,穿着一身白色道袍,道袍胸口處染着大片血迹。
男孩又湊近細看,發現那人心髒處有一極深的傷口,似是被利器直接貫穿了心髒。他不禁面露驚訝,因為正常情況下,普通人受到這樣的傷,一般是活不成的。
但這個人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