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隻是禮不可廢,微臣貴為丞相,更應以身作則。”說罷,又要跪下。
皇帝及時扶住,他眉頭微蹙,“好了好了,以後丞相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多謝陛下。”丞相這才擡起頭,見沈晏在一旁站着,“原來七殿下也在。哦,是臣疏忽了,今日是殿下的歸甯日。既如此,臣不若明日再來找陛下議事,今日就先告退了。”轉身就要離開。
“丞相且慢,今日不過七弟回門的日子,無甚緊要。再者說,天下難道還有比國事更重要的事?”沈鴻快速走至丞相前面,堵住他的去路。
“陛下恕罪,是臣言錯。”
“說來,七弟還要謝謝丞相呢。若不是丞相,七弟怎能嫁給定北王這等良人呢?”沈鴻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晏。
沈晏是得好好謝謝他。若不是當初他說沈晏是劫煞命格,而謝洵的生辰八字剛好能化解他的命格中的煞氣,主張讓沈晏嫁給謝洵。原身又怎會中毒而死,他又怎會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這一切都是他的奸計!
沈晏怒極反笑,“謝過丞相。”沒事,這樁樁件件,他沈晏總有一天會一筆一筆的朝他算清楚。
“殿下客氣了。”李淮眼裡充滿善意,好似一個慈眉善目的長者,正在溫和地看着一個後輩。
“宿主,這狗皇帝和丞相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它作為一個系統都看不下去了。人類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
“沒關系,我以後會好好待他們的。等着瞧吧。”
“宿主好棒!”
這邊,謝洵正在禦花園裡漫無目的地走着。忽然,耳邊一陣鬼鬼祟祟的動靜。他步子微微一頓,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他倒要瞧瞧是何方宵小,敢在這皇宮之中對他出手。
膽子不小。
沈晏還在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的動靜瞞過了謝洵,卻忘了他可是武藝超群、戰無不勝的大雍戰神。沈晏找準時機,快速朝謝洵沖過去,本想抓住他的手腕。結果,人還沒到謝洵身邊呢,就被人家給制服了。
“啊,疼……”沈晏被謝洵一手制住肩膀,一手緊緊握住他的胳膊向後折。
系統扶額,簡直沒眼看。這還是他那聰慧過人,沉着穩定的宿主大人嗎?不會是被人掉包了吧?
謝洵看清楚這膽大的人是誰後,微微愣神,“沈晏?”察覺到兩人的姿勢有些親密,謝洵快速放開了他。“殿下這是做什麼?”
謝洵一松開沈晏,沈晏立馬拉開了與他的距離。别說,這謝洵不愧是戰神,手勁就是大。就那麼一會兒功夫,他的胳膊和肩膀就疼的厲害。
“丞相找皇兄商談國事,我在那也不方便,隻好出來尋你了。見你一個人在這裡轉,本來是想吓一吓你,沒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着沈晏就歎了口氣,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不能再輕易招惹他了。
聽着沈晏帶有一點埋怨意味的口吻,謝洵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堂堂皇子,馬上就到弱冠之際了,怎麼還帶着一股小孩子氣。
“殿下一來便偷偷摸摸地跟在本王身後,本王還以為是誰派來的刺客這麼大膽子,青|天|白|日又皇宮之中就敢行刺本王,沒想到是殿下。”謝洵慢悠悠的說道。如果仔細分辨的話,就能聽出他話中帶有一絲調侃之意。
好吧,這樣看起來他确實有些不成熟。沈晏尴尬一笑。
本來沈晏是沒想這樣的,但他見謝洵就一人在此處,他的背影又透着孤獨寂寞之感。沈晏一時心裡有些不舒服,然後頭腦一熱,就做出了這等不雅正的事。
沈晏擡起頭看着謝洵。不過經他這麼一鬧,謝洵身上的那股感覺就沒有了,觀他的心情好似也好了些許。沈晏微微一笑,原來強大冷靜的定北王吃這一套啊。
二人又在禦花園中的小亭裡歇息了片刻,見時辰快到了,便起身準備去赴皇帝為沈晏準備的歸甯宴。出了禦花園便見到李淮正朝他們這邊走來。
兩人對視一眼,知曉這是李淮專程繞道來見他們的。
果不其然,李淮目不斜視地走至他們面前,剛好堵了他們的去路。“見過定北王、定北王妃。”
謝洵微微颔首,“不知丞相特意前來所為何事?”
李淮爽朗一笑,“無事無事,隻是來恭賀定北王喜得良緣。定北王成婚當天老夫因有事未至,心裡一直慚愧。碰巧今日定北王進宮,老夫特來道一聲‘恭喜’。”
不愧是老狐狸,殺人誅心。這良緣怎麼來的他心裡不清楚嗎?明道恭喜,實為幸災樂禍。這人怎麼能這麼壞!
謝洵嘲諷道:“丞相操的心就是多,本王自愧不如。這聲恭喜本王就收下了,本王與王妃還有事,先告辭了。”
謝洵從李淮的旁邊走過,走至李淮身後,他稍稍停了一下,“另外提醒丞相一下,你派來的刺客本王已悉數斬殺,稍後那些刺客的屍身會送回丞相府。丞相記得查收。”
然後謝洵就若無其事地與沈晏走了。
他們走後,李淮盯着謝洵的背影,臉色一點點地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