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求你了,回頭看看我吧,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對你的心難道你一點也沒感受到嗎?”
他說:“和前男友在一起的時候,我看見的也全是你的影子,就算他和你再怎麼相似,可始終不是你。”
熟悉的聲音一句接着一句灌入池野的耳中,像一顆顆石子砸進泵蓋平靜的湖面,不斷蕩開的漣漪裡,将池野可笑的真心砸得支離破碎。
他隻記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抖,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沖上去抓住了白木身邊的Alpha,腳下的落葉被反複碾轉,伴随着迸開的汁液陷進土裡,薄荷味的信息素鑽入鼻腔,一下一下刺激着Alpha緊繃在一起的神經。
心底似乎有個小人在發瘋似的怒吼,幹澀的喉嚨卻讓池野說不出半句話,他死死地瞪向眼前的Alpha,半俯下去的脊背突出清晰的脊骨,像隻馬上就要發起進攻的猛獸,糾纏的信息素在空氣裡橫沖直撞。
為什麼呢?
為什麼是他呢??
緊緊攥在一起的拳頭高高舉起,下一秒将要狠狠落下。
突然,白木略顯崩潰的聲音拉扯回池野混沌的思緒,他的尾音裡夾雜着哭腔,不知是因為突然意識到自己對池野的不公平産生内疚,還是害怕自己心愛的林羨夏被揍。
“對不起。”
一滴清淚從少年的眼角滑落。
他掀起眼簾看向池野,又變回了當時那副聖潔無瑕的模樣。
隻是從他口中溢出的每一個字,上面統統裹滿了冷血的鈍刀。
白木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一句——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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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踏馬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林羨夏!!”
光影交錯的霓虹燈在頭頂上方不斷徘徊,激烈震耳的音樂中夾雜着玻璃杯墜落在地面時發出的巨響。
站在身旁的鶴桉一邊連忙伸出手拉住晃晃悠悠且撒手沒的池野,一邊抱歉地沖趕過來收拾的酒保慚愧地笑了笑。
好在酒保并沒有追究被池野不小心摔碎的酒杯,暗紅色的液體浸泡着光滑的地面上,酒精味瞬間在空氣裡彌漫開。
鶴桉眼疾手快地拽着池野藏進幽暗的角落裡,垂下眼眸盯着眼前少年被酒精熏到發紅的臉頰和毫不清明的眼睛,接着無奈地搖了搖腦袋。
池野和白木分手之後連續頹喪了好幾天,鶴桉本意是想帶他來酒吧發洩一下堵在心裡的情緒,可誰知這人一進來就開始給自己灌酒,不知死活地直接把自己搞成了現在這幅肆無忌憚發酒瘋的模樣。
面對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鄙夷目光,鶴桉隻覺得一陣頭疼。
“我跟你說鶴桉。”池野迷瞪瞪地癱在沙發上,手裡還緊緊握着一個酒杯不放,盛在裡面的液體晃來晃去,随時都有可能灑在衣服上,他卻絲毫不在意,大咧咧地揮舞着雙手,“白木那小子居然說他從來沒喜歡過我!”
“從、來!”他故意般加重這兩個字的語氣,嘲笑似的勾起嘴角,“那他幹嘛答應要和我在一起!幹嘛在我追他的時候不拒絕我!”
“你知道嗎,我和他在一起之後,連手都沒和他牽過。”
“那我在他眼裡到底算什麼!算個笑話嗎!!”
池野冷笑幾聲,杯子裡灑出的紅色液體打濕了身上的衣服布料。
随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放下手中的酒杯,“蹭”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
“呵,我現在就要告訴白木,我池野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人敢這樣甩了我!”
“我池野也不是沒人要!!”
話音一落,鶴桉還沒來得及反應池野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定睛一看時,原本乖乖待在身旁的人居然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然後,喧鬧的舞池中傳出詫異的驚呼,鶴桉撥開人群擠進去,等看清楚裡面的一幕後,整個人震撼得幾乎兩眼發黑。
......草。
他發小怎麼跑去啃别人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