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空氣,喧鬧的雜音,醉酒後有些眩暈。
林素心溫軟的身體像塊微微炙烤過的棉花糖,又香又甜地抱住了傅慎之的手。
“……”
傅慎之的視線小心地落在了小女警忽閃忽閃的小鹿眼上,小女警俏皮地沖他擠眉弄眼,帶着他穿越人潮。
“……”他又把眼睛别了開去。
他……今晚明明好像沒喝多少酒,卻像置身于雲端之中。
此刻小女警緊緊挽着他的手,與宴會時的疏離截然不同,這種微妙的變化隻有兩個人才知道。
林素心懷疑酒精能夠通過空氣傳播,否則她今天怎麼會如此失常?
可是當她在看到其他女人靠近傅慎之的瞬間,她就是想要獨占他。
無法自拔的想要占有他。
就算是占了一小會的便宜。
此刻,在這條位于繁華都市裡的髒亂城中村街道,她不用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用再去聽人家關于他們是否般配的議論,她就是他的女友。
其實林素心從來不需要萬衆矚目的聚光燈,也不需要永遠也不可能買得起的奢侈品,更加不需要伸手也夠不到的浮雲。
她想要的,不過是能夠實實在在觸碰的到的東西。
比如,現在。
但隻要她一旦登上了那輛豪車,就像灰姑娘乘坐了返回家中的南瓜馬車,所有童話故事将宣告落幕。
上了車,林素心馬上松開了傅慎之的手,仿若無事地笑道:“剛剛好險,我們傅總差點就清白不保了。”
傅慎之垂眸看向自己尚存溫香的手,沉默的跟随其後上了車,又極有分寸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離。
一如他一直以來展現出來的人生烙印一樣——克己複禮、謹言慎行。
即便剛剛小女警的所作所為,就像在戲弄他的感情一樣。
如果不喜歡,她又何必出來見他?如果不喜歡,她又為什麼要假裝是他的女友?
他無法理解,所以他做不出這樣的事,他無法欺瞞自己的内心。
可如果喜歡,她為什麼要對他若即若離?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小時候弟弟養的那條薩摩耶,大部分時間它都交由保姆打理,弟弟高興時才會逗一逗它,可這條薩摩耶卻一直、一直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弟弟寵幸。
也許……就是因為不夠在乎吧。
今夜在和秦天簽訂合同的飯局上,傅慎之又遇見了如今已是秦天妻子的文曼。
文曼是文落的千金,文家與傅家一直有合作關系,所以文曼很早便和傅家三姐弟相識。
文曼從小所接受的思想就是,她總有一天要嫁給傅家當兒媳,但沒想到的是,傅家兩兄弟都拒絕了她。
傅行遠收不了心,而傅慎之更是直言對她無感,不拖泥帶水、一點情面都不留。
她恨極了傅家,所以她一氣之下,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嫁給了比她大了差不多兩輪的秦天當二婚妻子。
可她心中一直都有怨氣,當她每每看到那些妄想嫁入傅家的低賤女人時,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傅行遠的莺莺燕燕屬于月抛,她的生氣值有限;但傅慎之不一樣,她從來沒有見過傅慎之身邊有任何女人,更别提被傅慎之呵護在手心的女人。
傅慎之身邊的女伴,誰不想去一探究竟?
可傅慎之根本不讓人有機會打擾到她,以至于不惜寸步不離的守在了她的身邊,挽着那女人的手幾乎就沒放開過!
她憑什麼?
文曼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要教育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沒想到還被她怼得啞口無言。
她怎麼能忍?
傅慎之一定是被這小狐狸精迷惑了,所以她特意重金請了私家偵探調查這女人,果然被她發現了這女人低賤的身世!
林素心出生于一個貧困家庭,從小就被父母當成垃圾一樣送來送去,在她六歲時更是被父母送給了一個單身警察當養女。
文曼要笑死了,天知道這賤貨是送去給人當養女還是當了幼妻?
更絕的是,這掃把星在養父家裡生活了幾年,把養父也克死了,最後原生家庭也不要她,她自生自滅的流浪了幾年,靠着義務教育讀完了書,最後才當上了警察。
她必須得告訴傅慎之這件事啊,怎麼能讓傅總蒙在鼓裡?否則他都不知道自己看上的人是個什麼貨色?
他的眼光是有多差啊?
文曼趁着秦天喝醉,将林素心的黑曆史全部給了傅慎之。
她原以為傅慎之知道這些事後,會對錯過了她追悔莫及,可沒想到的是,傅慎之直接拿起秦天放在飯桌上的打火機,一把将林素心的資料給燒毀了。
他坐在椅子上,連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冷聲道:“秦太太,如果你再打擾這小女孩,你知道文家會遭遇什麼。”
文曼站在一旁,心像被人撕成了碎片。為了這個低賤的女人,傅慎之竟然不惜斷絕和文家長久以來的合作關系?
這根本不像他,沒人會相信他會如此意氣用事,包括文曼也不相信。
她既不相信,也不甘心,她猛地抱住了喝了酒的傅慎之,沒想到傅慎之毫不留情的推開了她,馬上她就被傅慎之的保镖隔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