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一道人影突然憑空出現。
金發,身姿挺拔,脊梁如松,充滿了力量感。
是維克托。
“老師!”剛剛還兇神惡煞的盧卡斯立刻變了個人,神情激動地迎了過去。
至于鐘孤行,在路過偷看他那一眼時,就已經靠了過來,這會兒正問他:“休呢?”
“不知道。”路過是真不知道,而且路遠沒有如他預料那樣第二個回來,讓他也有點不安,“路遠也沒回來。”
路過不敢編瞎話,一則路遠沒在,他心裡沒底。二則維克托可是全程參與了,自己編得再好,人家一開口就露陷。
再說了,他擔心的是路遠那邊。自己這回是每道題都認真看過想好了才選的,花的時間當然也會多點,所以回來這邊沒多久,維克托就跟着出來了。
要說路遠和他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他們是敗者組,而路遠是勝者組。
“完蛋,蠢空間隻會文字交流,選擇題路演可能還能随便選,可要是讓他回答想去哪裡就難了。該不會他就和龍豆豆一樣被困在那個問卷調查的地方回不來了?還是把他送錯了地方?這就要命了呀!”
就在他越想越不對勁時,身體突然控制不住地嗷嗚一聲——鐘孤行趁他沒注意,直接把他脫臼的關節給複位了,那一嗓子實際上喊得已經延遲了。
“我的手法應該不錯。”得手的鐘孤行一副并不在意路過沒能提供休的下落的樣子,而是開始關心起他的傷:“待會兒給你一些傷藥,注意短期不要受力。”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鐘孤行算是幫他不少忙,再說了,休能跑路,和自己也拖不了關系。
這會兒路遠很可能被困,在場的幾個人,他也就隻能依仗敢正面剛盧卡斯的鐘孤行——确保自己安全了,才能等着像上次被拉去幫龍豆豆脫困那樣去找路遠。
綜上因素,路過對他的态度不能差,于是壓下内心擔憂,先穩住眼前這救命稻草:“雖然我不清楚休去哪裡了,但我知道他是自己要離開的。”
即使和休有約定保密,但路過想好要出賣他了。反正現在人已經跑了,約定就已經結束,要保密這件事當然不算啦——就是要算,路過也要賣他,說不定還能從鐘孤行那邊套一些消息出來。
果然,聽到路過的話,鐘孤行原本平靜的眼底閃過亮光,立即追問道:“你都知道什麼,全部告訴我。”
“好,你先帶我走。”路過記得清清楚楚,維克托在離開空間前特意說了不要相信出去以後的他,還有他讓路遠同他一起做的那些事,怎麼想都事掉下去就爬不上來的大坑,絕對是躲遠點比較安全。
鐘孤行也是聰明人,他顯然看出路過迫切想要擺脫維克托師徒的意圖,于是在聽到路過的請求後,馬上點頭表示答應。
不知道休到底欠了人家多少,看這架勢,恐怕他躲得再遠,人家也會去找他。
這邊剛談好,那頭師徒兩人也結束交流朝他們走來。
“鐘孤行先生,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發生了一些意外,我想我們還是去會客室談。”維克托先是對鐘孤行說,但路過總覺得對方若有若無的關注着自己。
“在哪兒談倒是無所謂,隻不過我的同行人還沒回來,維克托先生你應該知道他的去向吧?”鐘孤行不緊不慢的答道,一副我還是更相信你的樣子。
維克托當然不知道,但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都沒有看路遠一眼,直接告訴對方:“我會讓盧卡斯親自守着,既然我回到了這裡,那麼休先生應該也會回來這裡。如果你還不放心,可以讓他也一起等着。”
維克托口中的他,當然是指路過。
沒等其他人說話,維克托接着說道:“畢竟老師的殘魂也就是路遠同樣沒有回來,路過先生應該想要等他吧。”
路過當然想等着路遠回來,但不是和盧卡斯一起,鬼知道等你這個“狗嘴套”走了,那隻瘋狗又會做出什麼舉動。
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的道理路過還是懂的,于是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救命稻草大人。
“既然要留下等,那就都留下。”鐘孤行拒絕了維克托想要帶他去會客室的提議,“善之嶽人總是這樣,放不下朋友。”
不知為何,明明鐘孤行說放不下同伴的語氣更像是自我調侃,路過聽着卻感覺渾身不得勁。
到這個世界之前,路過覺得自己不需要朋友。
同學,同事,同伴,差不多就能夠滿足需求,等沒有需求的時候,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他這樣子也被吐槽過“功利”、“沒人情味”,但路過自己并不在意,因為自己也付出了真心實意的交換,白嫖不存在的,所以沒什麼不好意思回頭再聯絡的。
可到這兒以後,自己雖然還是一貫秉承互利互助,卻多了幾個沒辦法輕松甩掉的朋友了。
沒辦法,對方給得太多,路過怎麼都還不完,所以還完之前,他好像隻能繼續“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