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多大力道，便回饋多大。

好在三人心中并不想傷害這些已經無辜喪命的人。出手試探時的力道都不大。

“九十九前輩，有沒有什麼建議？”

夏油傑閃身躲開一道看不出本質的攻擊。這些亡者肉身尚在，便保留了生前的術式。

九十九由基看穿了他們星漿體的身份，無奈地發現，他們的操縱者不僅利用這一點來破壞天元大陣，還用這一點讓他們與陣法結成了束縛，異化了他們的能力。

因陣法而死，便能因陣法而強橫。生前被禁锢了自由，被當做軀殼提供者圈養，甚至因此慘死，被剖出輪回，此時便來一一讨回。

佑裡的靈力能夠破開結界，但短時間内對他們毫無辦法。

甚至每次她打開一個小小的缺口，這些星漿體們便立馬操控自己的力量補足。一來一回間，平白為他人做了嫁衣。

還不如不動。這些星漿體“專注工作”的時候根本懶得理他們。

九十九由基面色凝重，牙關緊咬一拳捶在金紅交錯的結界上：“天元！自己滾出來！我們辛辛苦苦跑過來救你，從你的龜殼裡出來！”

夏油傑&佑裡：嚯，悟/五條前輩快來，這裡有你的同黨！

一個扁平的身影稀碎地出現在三人面前的結界上，蒼老沉悶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我......XX......現在不能......失去......XXXX......”

話未說完，便“嗤拉——”一聲消失。

像是接觸不良的黑白電視在爆雪花。

三人被狂奔而來的星漿體們推開。看着他們撲在天元出現過的地方撕咬，齊齊陷入沉默......

良久，九十九“啧”的一聲：“變成大拇指了啊。”

已經因為“亂闖民宅”瞟到過一次的佑裡：嗯，這很難評，的确越來越像了。

夏油傑：什麼鬼！咒靈操術動了！可以吸收！

“佑裡、夏油？”

一個猶豫的少女聲在不遠處響起，三人回頭，熟悉的麻花辮水手服女孩正向這邊探頭探腦。

“理子？！”

佑裡和夏油傑連忙上前：“你怎麼......啊，也對。好在沒有被控制。”

天内理子拽拽許久沒穿過的校服，疑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一回神就在這裡了。哎，并不是很想回來呢。除了層層的結界就是死一樣的沉寂。好不容易才離開......”

她有點難過：“剛剛還和黑井一起讨論轉世之後的生活，我忽然就不見了，她會很擔心吧？”

鬼魂憑空消失，很容易就被聯想到魂飛魄散。

失落的女孩被抱進一個暖暖的懷裡。佑裡抱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理子，慢慢順着她的背：“不怕不怕，很快就送你回去！放心，我能帶你出去一次，就能帶你出去第二次！下地獄嘛，我最熟了！”

理子被她最後一句話“噗嗤”逗笑：“啊，這是什麼奇怪的表達啦。”

眉頭擰起的夏油傑見狀同款哭笑不得，挂着點笑搖了搖頭。

九十九由基趁機湊上來：“還保留有意識的星漿體？抱歉，沒太多時間讓你們叙舊，來幫忙吧！”

“嗯，我嗎？我能做什麼？”理子握着佑裡的手不願意放開，眼前這個身材高大健美的大姐姐讓她有點怕怕的。

“你為什麼還保有理智？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感覺？能察覺到天元和這座結界的狀态嗎？”

理子眨眨眼睛：“啊這......我能感覺到天元大人的力量正在往深處彙集。原本散開在這座宮殿之中，像星星一樣。現在正在慢慢變成一大團。隻是氣息上越來越弱了。

結界的狀态......補丁摞補丁？

嗯......确切的說，好像原本就有好些不協調的地方，像是基礎不牢靠的稻草堆，靠着一層層累加上去互相支撐而變得堅實。

但現在正在被慢慢蛀空。

至于我為什麼還能保持理智......嗯......這是為什麼呢？”

就像健康的人察覺不到自己的内髒，神志正常的人也很難說明自己為什麼正常。

九十九由基拍拍自己的額頭，改了個問法，沖着雙目猩紅的其他星漿體一指：“你覺得他們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理子眯起眼睛，每看一眼便喉嚨發緊，下意識吞咽口水，将佑裡的手握得更重。

“他們......像是發育不良又被曬幹了的豆莢......”

“有堅硬的殼，鼓鼓的外貌，和晃一晃就會發出‘克拉克拉’聲響的小小的‘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