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接了一句:“你的前世在千年之前,困于那塊玉玦千年隻是你恕罪的方式之一,千年孤寂之後,你又是否悟出感受來呢?”
“前世,你向神明許願,是冥王殿下應的你。”妻生瞥了一眼荼蘼,示意下面的話由自己去說,而後接着道:“那是機緣,你許下的願已經實現。白溶......好好珍惜剩下的時間。”
“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今日還能夠在陽間嗎?”白溶太過虛弱,脖頸上的筋脈都是血色。
妻生歎了一聲,點了點頭。
荼蘼:“嗯?妻生啊,你就這麼放過了你的功德?這一隻厲鬼可抵得上兩百份小功德了。”
功德是作為冥界鬼差的任務,九萬九的功德才能換得冥王殿下回答她一個問題。妻生與荼蘼都是為了功德。
妻生回答:“是。我放過她了。”
“那你就問問我,要不要放過她?妻生啊,左右功德對我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你心太軟了。”荼蘼面露不悅,卻沒再做什麼動作。
妻生打斷她的想法,直言道:“她不會有來生,沒有輪回了。”她想起一切的時候,就是她該走的時候。
這樣的鬼魂,鬼差也有人道主義,不會動的。
“你說的是真的?”荼蘼蹙眉,忽而想到什麼,看向動彈不得且五感封閉的衛詩,“她許下的願望有關這個人的命格?她許了什麼願!”
沒有輪回。是極刑了......
妻生站起身來,一擡手,将白溶的魂體浮起來在半空。她以自己的術法維持了白溶的魂體的完整。
鬼差妻生的眉心一指,白溶本該挨不過去的。
“你仗着修為比我高了百來年,就這樣亂來啊?給鬼魂消耗修為,你真的是把徇私枉法幾個字印在腦門上了!”
“無妨。我不會耽誤我們之後的任務。”
荼蘼翻白眼,“你最好是。哼!我和那十六個在那邊等你,你快點。”
待到妻生修複好白溶的魂體,自己的額間也出了不少的細汗。白溶的魂魄落了地,形态上已恢複正常。白溶在妻生面前,微微垂着頭,“多謝大人。”
妻生離去時,多看了白溶幾眼,伸手重新覆住衛詩的身體,慢慢将禁制解除。
“她沒事。你的時間不多了,好好珍惜你的時間。”
白溶微愣,但不覺奇怪。能與衛詩在一處,已然很好。特别是......現下自己知道了,衛詩應當就是越青。
從方才鬼差荼蘼的話裡,她聽到了。衛詩與自己是前事有所牽扯,才有的今日的緣分。她原本就和阿越很是相似,有了荼蘼的話便是闆上釘釘,無需再有旁的猜測了。
“阿越......”白溶不自覺便這樣喚道,轉念又慌忙的改口,“衛姑娘,醒醒。你醒醒......”
衛詩能夠聽到白溶在說話,白溶沒辦法觸碰到衛詩的身體,隻能在耳邊多喚幾聲她的名字。
衛詩再醒來的時候,白溶在她身側,一雙眼睛憂心的看着她,眼裡是淡淡的瞳色,沒有血色。白溶已經恢複正常,警笛聲也在耳畔放大。
有人報警了,很快車禍現場被控制起來。這是一起很大的事故,十一輛車相撞,場面慘烈。
清醒過來之後,周圍更是一片狼藉。周圍拉起警戒線,衛詩需要回到自己的車上,等待交通警察的疏通指導離開現場。
“你沒事吧!剛才是......”
白溶搶先說道,“她們已經走了。并且沒有跟我追究什麼,我現下已經沒事了。”
“當真嗎?”衛詩站起來,繞着白溶轉了一圈,仔仔細細的看了她的全身。直到聽到白溶的輕笑,才真正放下心來。
還能和笑出來,應該是沒什麼事了。
“我們先回車上去。你去副駕駛。”衛詩指了指副駕駛。
很快,交警疏通了現場,衛詩的車輛沒有剮蹭和事故,沒多久就可以離開。
車重新在路上跑起來,窗外風景還是在向後倒去,隻是夜色朦胧之下并不能看得清楚了。
衛詩重提剛才的問題,問她:“剛才是怎麼回事。蘅如,你看到什麼?”為什麼又會忽然倒在地上,口吐黑血?可知道剛才是多麼吓人的一幅場景。
“方才......我以為我再也不能跟在你身邊了。”白溶聲音很低,垂着頭,看不到眼睛:“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竟然......”都沒能認出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