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抿唇，眼淚在鐵面後忍不住滾落。

因為，不配……

公子，這是在讓她擺清地位……

鐵面後，眼淚止不住的簌簌流下，她努力抑制住哽咽聲，盡量站的筆直些，像是在做最後的要強……

她一開始就從未奢望過與今太子殿下有什麼交集，隻是，隻是……

千年之後，斐然想到此，内心也是不由苦澀一笑。

那時的自己，根本沒有想過喜歡誰，或不喜歡誰。

而隻是想永遠待在公子身邊，保護公子。

可這一句話，使她莫名的疼了許久，記了許久。

許久後，她才想明白原因。

那時的她，大概已經愛上了白瑾，隻是她自己不知道，或不願承認。

而因為這一句話，讓她明白，那已經無關愛與不愛，而關有或沒有資格。

她愛白瑾，但沒資格。

無法跨越，雲泥之别……

“是……”斐然咬着下唇，平息了許久，才淡淡吐出。

白瑾默默的看着，然後轉頭，繼續看着那片花海。

風輕吹過時，斐然又聽到白瑾的聲音，“小然，是我話重了……”

斐然未語，她不知再說什麼。

無論再說什麼，都顯得她那樣的可笑。她隻是一介奴婢。曾經就有人告訴過她的。

公子人善，待她好，視她為友，可她終究與公子不一樣，公子可以那樣說，但她，可不能那樣想。

沒事的，陪在公子身邊就好，公子好，她也好……

應該是這樣的。

自那日後，潤顔确實來的比以往頻了許多。

白瑾隻要手頭事務忙完，倒也會坐在那跟潤顔聊會天，但是面上，總是給人一種淡淡的笑，不像曾經那樣，發自内心的開懷大笑。

不過即使這樣，斐然也已經很滿足了。

公子能一直這樣平穩的心情也好。

“小瑾兒，你自小就喜歡寫寫畫畫什麼的，我是知道的，但是呢，你最近也太喜歡了。”潤顔接過斐然手中的一碗蓮子羹，不輕不重的放在了白瑾案前。

“你瞧，這碗蓮子羹，然然已經溫熱過好多回了，你還是沒喝。”潤顔坐在了白瑾對面，“我聽然然說，你已經大半天未進食了，你未習練仙法……嗯，不是，我是說，你總要顧着自己的身體。”

白瑾輕輕的将手中筆擱在架上，溫然的擡起頭來，“知道了，公主殿下。”

說罷，白瑾便端過蓮子羹喝了起來。

潤顔見他乖乖喝了，默默的轉頭與身後的斐然對視了一眼，然後憋了笑轉回頭。

潤顔靜靜的坐在那看着白瑾喝，不禁想起，小瑾兒當年雖面上稚嫩，但眼神中永遠有着一股清澈。

現在的小瑾兒已長成潤朗公子，眼神卻不再似從前那樣。

潤顔想到此處，一時内心也有些疼惜，她緩緩開口，“小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