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哥哥？”潤顔氣色緩和，張大雙眼問道，“和他的故人？”

“嗯。”白瑾笑着點點頭。

“嗯……是位男子還是女子？”潤顔扭捏的又問。

“是位容顔靓麗的女子。”

“哼！臭陌玉！”潤顔将怒氣轉移，她開始着急回去，“走吧，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好啊。”白瑾點頭，随她離開。

那邊，斐然和陌玉也早已一同回了天上，卻未回東境，而是去了那片陌玉秘密的山谷。

陌玉發現，從剛剛在橋上時，一直到現在，斐然似乎有心事……

“然兒？”陌玉輕喊走在他前面的斐然。

而斐然未語，她沉默不發的走到湖邊，用手撫在面上，看着那湖中倒映着她完美無瑕的面龐，忽的淡淡開口說道：“世人雖百态，卻大多隻認皮相，不見其内。”

隻聽“嘩啦”一聲，她扯掉了面上面膏已凝結的皮面。

身後的陌玉看着，内心卻泛起了憐惜。

他垂下眼睑，負手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

此時斐然再看水面，替代那張完美無瑕的臉的，是一張右臉布滿褐斑，醜陋不堪的臉……

斐然心中難受，她頂着這張臉活了已有幾千年，随着長大，從一開始的不在乎，到後來的厭惡至極，再到最後的痛不欲生……她想到自己這一生，都要頂着這張臉，永遠，永遠無法真正的去面對别人……

她注定此生與面具為伴，注定此生！

一滴淚，在陌玉看不到的地方，順着斐然的臉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斐然從虛鼎中變換出面具，重新帶上。

她起身，一轉身，身上華麗的衣服瞬間裂開為許多熒光。

陌玉再看向斐然，隻有她平常常穿的暗紅布衣。

“時候不早了，今日斐然有公子陌帶遊玩人間，甚是感謝，我們，回去吧……”斐然看着距離她隻有一步之遙的陌玉，開口道。

陌玉靜靜地，許久，才說了一句，“好。”

“再好看，沒有心，也不過是張皮囊罷了。畫也好，僞造也好，都太簡單了，且不能永恒……世間一切，唯真心永恒。”陌玉走來，牽起斐然的手，将她往自己的懷中一拉。

斐然面前被陌玉藏青色的袍子一遮，随着他再一旋轉，再睜眼回神時，兩人已回到了東境。

“我在上蒼宮。”陌玉放開斐然，笑着說道，“以後你随白瑾來時，可以來上蒼找我。”

斐然愣愣的看着，陌玉又開口，“隻需對守衛天兵說你是斐然，他們便會放你進來。”

斐然杵在那裡還是未動，蓦的開口，“公子陌對我還是太好了。”

“嗯？”

斐然未再看他，而是在轉身之際，又說道，“白妃仙逝，公子變得寡言，他不再喜與人交往，我得陪着公子，告辭。”

陌玉卻好像聽出了言外之意，他知道，斐然似乎在告訴她，白瑾不願與他有太多來往，她也不再願……

陌玉一時不知再說什麼，隻能站在原地目送那抹紅影消失。

斐然回到了遊園盛宴舉行的宮殿，這裡仙客還在乘興而飲，說說笑笑，觀觀賞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