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像是察覺到斐然在看他一樣,他忽的擡頭,與斐然四目相對。
斐然心間,刹那悸動。
“小然。”白瑾放下筆,開口叫道。
“公子何事?”斐然問。
“母妃仙逝,到今日,已是整整百天了,你随我去趟琉璃宮吧。”白瑾在說這句話時,神情毫無波瀾。
可斐然知道,公子并不是不難過了,而是因為太難過,他已不會再做什麼神情了……
斐然随公子來到了琉璃宮,琉璃宮的破敗之感,不比翊寒宮差,宮門上,也是上着一道大鎖。
斐然默默的看向身邊的公子,怕他觸景更生傷心。
“何人!”這時,宮門前忽的現一仙兵。
“此乃公子白,我們要進琉璃宮,祭奠白妃。”
那天兵一聽,頓了須臾,竟半句話沒有多說,徑直的讓開給他們開了門。
斐然跟着白瑾邁入琉璃宮時,路過他身邊,白瑾低聲道了句,“多謝。”
斐然也默默行了個禮,以表謝意。
“你為啥讓他進去了?”天兵身邊又出現了一位天兵。
“天帝本來就沒說琉璃宮被列為禁地,既然他想祭拜一下他的母妃,那便讓他去吧……小小年紀,無父又無母……”
白瑾踏進白妃的寝殿,一時被眼前景所染,眼眶紅潤。
白妃往日所用之物,還如從前一般陳列其中,隻可惜,用之人不在了……
“公子……”斐然适時的察覺到,輕輕地喚他。
“沒事。”白瑾回神,看了斐然一眼,強撐着笑了一下。
白瑾靠近白妃昔日的床榻,上面錦被整潔,隻是落了一層塵灰。
白瑾忽的瞥見枕邊似留有一封書信,他輕輕地扯出,還帶出了一串手鍊。
手鍊很普通,隻是個算不上品質的翡翠石磨成的珠串。
什麼别的圖案都沒有,再普通不過的翡翠手鍊。
白瑾随意的先将手鍊套在自己左手,随後看向那封信。
信封上,赫然幾個大字:吾兒白瑾親啟。
斐然垂眸,是娘娘留給公子的。
白瑾将信封打開,裡面是厚厚的幾頁信,他拿出,将其展開,細細讀來。
斐然一直垂手站在不遠處,看着公子讀信。
公子的面容,從一開始微微起瀾,到後來,竟是難掩的悲傷之情,直至讀完,他已是面挂兩行清淚。
“公子……”斐然喚道。
白瑾擡起一隻手,将臉上淚水抹掉。
他猛地擡起頭,雙眼的神色卻讓斐然覺得,公子看她的眼神,不似從前……
白瑾看向斐然停頓了片刻,蓦的轉了頭,眨了幾下眼,淡漠說道,“我們去給母妃拜一下,便走吧。”
“好。”斐然應道。
他們并未在琉璃宮待很長時間,斐然跟着白瑾拜完白妃,便一同出了宮。
路上,白瑾一直未語。
斐然覺得奇怪,但想到,可能是白妃的字裡行間,讓他難舍,以至又神傷。
“真巧啊。”
斐然握緊腰間長鞭,猛地看向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