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什麼是美什麼是醜呢?”
這下白瑾憋不住了,他朗聲笑出。
恰這時又一排仙婢路過,嘴裡互相小聲讨論着,“不愧是戰神之女,雖女兒之身,其眼眸舉止間,卻盡顯英姿飒爽。”
“哎呀呀,我倒覺着公主的一颦一笑間,透露着似水的柔媚,其舞不愧冠絕天上天下!”
“啧啧,主要是公主之貌,竟有幾分能比當年的白妃。”
白瑾狡黠一笑,梨渦泛起,忽的開口,“你來,我告訴你什麼是美醜。”
“嗯?”還未等斐然反應過來,白瑾便拉着她往前直走,迎着碰見了一排又一排的仙婢,穿過回廊,下了台階,又穿過了些花叢,看着遠處又有幾個仙婢從一口出來。
斐然本以為公子要拉着她從那口進,卻沒想到隔着些距離時,白瑾便拉着她往後面一假山繞。
靠近假山,白瑾先是攀着假山探出頭去,後又伸回,小聲對斐然說道:“你不是問我什麼是美,什麼是醜嗎?”
斐然未語,但見白瑾手指在空中指向了她,複又指向了假山外:“這是醜,那是美。”
斐然聽後,也小心翼翼的攀着假山看了過去,隻見一黃衣女子在翩翩起舞。
此時女子背對着她,未見女子正臉,隻見女子舞姿似輕盈,但跳過之處,竟有獵獵之聲,飒爽側流。斐然還探着腦袋,見女子幾個點地後,忽的回頭頓住,耳側流蘇還在頻頻晃動,眉目如月,眸中如水般,一片窪窪,且面容白淨,毫無瑕疵,巧笑兮,令人如癡如醉。
斐然心中頓時了然,原來,這就是美。而後又撫上自己的右臉,這就是醜。
她心中頓時有一絲難受,無法忽視。白妃讓她戴面具時,她知自己右臉與他人不同,隻是不知,是因為太醜,怕吓到别人……
下禅宮時别人這樣叫她醜,她也并沒有什麼異樣之感,隻是今日今時之後,她竟有些害怕别人看她的臉了。
斐然思緒未斷,便聽身後笛聲傳出,聲音悅耳。
而跳舞者聽到後,竟是展顔一笑,又重新起舞。
斐然回頭,見公子倚假山而立,白衣飛裾,下颚輕擡,鳳眸閉之,手中正持着來時腰間攜的長笛。
那悅耳笛聲,正是公子吹奏。
長笛伴舞,這一幕,出奇的好看。即使千萬年後,斐然也依舊忘不了此時。
“小瑾兒,快出來吧,我知道是你。”
白瑾長笛剛離口,假山外的黃衣女子便開口。她聲音格外悅耳清脆,有一種細細綿綿之感,讓人不忍心中一柔。
斐然正當疑惑,她看了看公子,隻見公子收了長笛走出假山,挑了挑眉眼,對着假山外的黃衣女子恭敬一拜:“白瑾見過戰神公主。”
“哈哈,小瑾兒,快快下來吧,可莫要鬧我了。”那位戰神公主可沒受白瑾的禮,趕忙給白瑾拜了一拜俏笑道。
“哈哈哈潤顔!”白瑾大笑,滿臉欣喜遮擋不住,順着假山便快步走到了黃衣女子面前。
斐然見狀,雖然還懵懵然,但也快步跟上了自家公子。
“剛剛笛聲一響,我大概便猜到是你了。”潤顔笑。
斐然看着潤顔,她笑起來真的是極美的,她轉面又看了看公子,白衫公子,黃衣女子,兩人都是傾世容顔,站在一起,真真像話本子裡說的:天作之合。
而她自己的内心,也好像被什麼緊緊的揪住了,有種說不上的痛感。
“那我可要稱你知音了。”白瑾笑道。
“我昨個還在想,你會不會來,沒想到你今天真就來了!”潤然上下打量着白瑾,一副不敢相信。
“沒想到知音甚是挂念我呀。”
“貧嘴。”潤顔俏笑的打了白瑾一下,繼而抓住白瑾的雙臂,左右瞧着是否有傷,且擔心的問道:“來參加陌哥哥壽辰吧?門口的天兵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白瑾溫爾一笑,任由潤顔抓着他四處查看。
“嗯,看樣子确實沒受傷,那我就放心了。”潤顔放心了,繼而又疑惑道,“你初來東境天宮,是如何知道我在這的?”
“一路上可沒少聽到對戰神公主的誇贊,這不,順着他們,便知你在哪了。”
“好了,那我們一同過去吧,你對此地不熟,正好我給你引路。”潤顔一笑,松開白瑾,轉而提出帶他們去舉辦壽宴的地方。
“那就有勞公主了。”
說着,潤顔便引着白瑾往前走。走時,瞥見了白瑾身後的斐然,隻是短暫的頓住,便立刻對着斐然微微一笑,引着白瑾先走了。
斐然拉扯開些距離,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後,隻見白瑾與潤顔并肩走着,聊得十分歡暢。
原來除了自己以外,公子也會對别人笑的這樣好看呀……
“真的是難得,我以為這次他的壽宴你又不來了,沒想到……”
“沒想到我來了哈哈。”白瑾看着潤顔歡喜說着的樣子,側顔也梨渦旋起。
“對!沒想到你來了!”潤顔附說道,“不過也應該,你倆畢竟親兄弟,他是你哥哥,你來參宴理所應當。”
“潤顔……你知道的。”白瑾聽了,本來旋起的梨渦又悄悄放下。
“哎呀小瑾兒,那是他們那一代的事,與你們無關的。再說了,天後娘娘還是很溫柔的,她向來豁達,或許早就不計較了。你不要想太多,也許你見了天帝和天後,會發現,他們格外的好。”潤顔見狀,立馬安慰道。
“我母妃還在北境。”白瑾沉眸,冷聲說道。
“好嘛,這樣的話你自然是要氣着他們的。”潤顔見話題不對,白瑾又一直垂着頭,便将自己的臉伸到他面前一笑:“那,陌哥哥呢?他可是真心喜歡你這個弟弟呢。自上次他和我一同去了北境見你,回來後一直跟我念叨着說什麼時候再見你。”
白瑾不語,隻是擡眼看了潤顔一眼後,終是笑了。
“好啦好啦,我們快些走,快快讓陌哥哥瞧瞧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