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芒戈停留的日子遠比我想象的要久,大概是看我在病房裡待的無聊,休幫我訂了些報紙和書籍來當作消遣。讓我意外的是,上次我表明立場之後,他也依舊沒有遵循他父親的指令離開聖芒戈,反倒看上去像是要在這裡安營紮寨。
“我暫時不想一直待在那個黑漆漆的地下室。”他沖我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對我控訴道,“那裡簡直潮濕到讓人喘不過來氣,萊斯特蘭奇老宅的選址可實在是不怎麼樣,地下室的環境簡直比馬爾福的地牢還要惡劣。”
聽到他對食死徒據點的抱怨,我不由地笑了一聲。不得不承認,馬爾福莊園的的确确從頭到尾都布置的相當舒适,至少在那裡待久了,也不會有人擔心自己會不會得了風濕。
我放下手裡的書籍,看着坐在窗邊同樣捧着一本書在看的休。由于目前我和伯斯德明面上依舊要保持決裂的關系,所以家養小精靈也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病房裡。作為早早就被裡德爾招攬的食死徒預備役,休·特拉弗斯本人可以為我帶來些那邊的實時消息。
通常情況下,在我需要的時候他會明智地保持安靜,也不喜歡探究别人的秘密,與我相處時也十分會把控相處的尺度,剛好處于一個彼此都熟悉但又恰好疏離的關系。我并不介意在修養期間身邊多上一個便捷的消息源和可靠的同伴。
“特拉弗斯的小兒子免費做我的護工,聽起來是我賺了。”我看着他說道,“但我不喜歡欠人情,等我出院,會支付給你薪酬的。”
“樂意之至,女士。”休無所謂地說道,他顯然并不在意金加隆,暫時的休憩是他呆在這裡的唯一目的。“隻是有個問題,大概是開學時或許會有些流言蜚語……”
說到這裡時,他意味深長地降低了聲音,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揶揄。
“如果我真的要在乎這些,那恐怕我根本沒有機會拿到全O了。”我挑起眉毛,“這種不入流的小道消息幾乎從我二年級開始就沒有斷過,從純血到麻瓜出身,應有盡有。納西莎說消息泛濫到幾乎隻要是純血我就能高喊一句梅林保佑。”
“這可實在是有點糟糕。”在聽到麻瓜出身時,休對我投來一個同情的眼神,他繼續說道,“不過,我的意思是,你也許會有某位固定伴侶介意這些?”
我的腦海裡飛速地閃過巴蒂的身影,不禁有些怔愣,但很快就不着痕迹地掩飾了那一瞬間的出神。
“都已經求婚過一次的你現在反倒考慮起這個問題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如果有的話,現在在病房裡的就不會是你了。”
我沒有注意到休的眼底很快地劃過一抹暗色,他露出一個毫無破綻的笑容,聳了聳肩。
“固定伴侶和之後的訂婚對象不是同一個人,這在純血家族并不算什麼十分罕見的事,我隻是希望不要産生誤會。”
我接受了他的解釋,逐漸成型的那個身影消散在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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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柔和明媚的陽光逐漸變得熱烈奔放,病房床邊新挂上的風鈴被風吹動,清脆悅耳的聲音像是演奏的樂章。
西裡斯趕到聖芒戈的時候,正是休·特拉弗斯離開病房去取午餐的空隙時間。不論是因為安多米達還是弗洛倫斯,西裡斯都并不想要和休·特拉弗斯碰面。
他目送着休·特拉弗斯的身影逐漸縮成黑點,才不慌不忙地輕輕敲了敲病房的門。
“請進。”有些沙啞的女聲隔着門在病房裡響起的瞬間,西裡斯推開了門。
他第一時間将注意力放在坐在病床上的弗洛倫斯身上,她看起來臉色依舊略微有些蒼白,但明顯比起上個學期末看上去健康了許多,她消瘦的臉頰終于挂上了點肉,這讓她看上去不再顯得那麼憔悴。她在住院期間明顯在好好修養,這讓西裡斯稍微放寬了心,那雙明亮依舊的藍眼睛訝異地看着他。
“你怎麼來了?”弗洛倫斯臉上寫滿了驚訝,西裡斯也毫不掩飾地在她臉上打量着,似乎是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喜悅的情緒。但很可惜的是,他毫無疑問地失敗了。
“我以為你至少會感到驚喜。”西裡斯有些失望地将床邊的椅子扯了過來,離病床更近了些,他自在地将椅背朝前,兩隻手臂懶洋洋地搭在椅背上。
“事實上,我一點都不懷疑你會來,隻是時間有些不符合我的預期。”弗洛倫斯放松地将手裡的書本合上,放在床頭。她的話顯然極大地取悅了西裡斯,他的嘴角上揚起弧度。
“也許你願意告訴我之前發生了什麼。”西裡斯支起下巴,手掌掩蓋了他嘴角的笑意,好奇地問道。
“well,如果這是你想問的。我被本尼森帶到了意大利并被一隻吸血鬼咬了脖子,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聖芒戈。”弗洛倫斯言簡意赅地說道。
“聽起來很糟糕。”西裡斯毫不意外地總結道,“但我猜你解決了一切。”
“也許我應該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布萊克先生。”不可否認的是,弗洛倫斯的确被這句話取悅到了,沒人會不喜歡真心的誇贊。“本尼森前不久寄來了一封信,他需要在意大利待上一整年,作為從此以後擺脫那些難纏的家夥的條件。”
“看來我們新學年又要有一位新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西裡斯回憶着,“我記得當年接班老萊利的似乎是個不怎麼讨喜的家夥。”
“看來我們對同一個老師有着不同的看法,斯萊特林幾乎所有人都很喜歡奈特·克萊文。”弗洛倫斯并不介意聊些隻有他們知道的話題,坦白來說,時不時地和西裡斯回憶過去,會讓她有種更加真實的感覺。“格蘭芬多經常在他的課堂上搗亂,他給你們扣分很正常。”
“也不是每個格蘭芬多都能做到像斯萊特林一樣認為他課堂上潛移默化的那些煽動性的話語無傷大雅。”西裡斯不甘示弱地反駁道,“說真的,他真的不是食死徒嗎?我想不通鄧布利多怎麼讓他進入霍格沃茨的。”
“你那無可救藥的腦袋大概也隻适合在半夜搞些惡作劇了。”弗洛倫斯回答道,“校董會和校長之間的相互牽制罷了,當時還沒到矛盾最尖銳的時候。當時他……”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臉上忽地浮現出高漲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