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坐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翻閱着桌子上的魔藥課本,但他什麼都沒有學進去,手中的羽毛筆一直懸在半空,久久未曾落下一個字。
他的心煩意亂實在太過明顯,以至于身邊沒有一個人坐在他的身邊,生怕一個不小心觸上布萊克家少爺的黴頭。
平心而論,開學的一個多月以來,雷古勒斯在斯萊特林的風評相當不錯,他一直以來彬彬有禮,甚至于有些過分地古闆嚴謹,比起他的哥哥西裡斯那樣張揚又叛逆的形象,雷古勒斯更加符合他人對于布萊克家族繼承人的想象與期待,隻是有的時候他有些過于沉默寡言,隻對特殊的人才會主動地說上幾句話。
比如他的兩個堂姐,納西莎和安多米達;比如他的堂姐夫盧修斯·馬爾福;比如他的哥哥西裡斯·布萊克;再比如,伯斯德家的一對兄妹。
誰能讓雷古勒斯·布萊克坐立不安?坐在公共休息室目睹了這一切的人們心照不宣,畢竟他在乎的也隻有上面提到的那些人,除此之外,再沒有人值得雷古勒斯分去注意力了。
“雷古勒斯,你哥哥在休息室外面等着呢,他說有事找你!”在公共休息室的入口處,有人火急火燎地喊了一聲。
雷古勒斯終于回過神,萎靡不振的神情勉強被遮掩起來,隻是看上去還是有些有氣無力。
“知道了。”他回答道,無精打采地拖着步子向休息室門口移動過去。
當雷古勒斯從公共休息室走出去,看到了西裡斯那張洋溢着快樂、神采飛揚的臉龐時,他感到心髒像是被針刺了一下,與此同時水漲船高的愧疚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淹沒。
我怎麼能因為那些流言蜚語就對西裡斯心生嫉妒呢?
他站在西裡斯的面前,感到無地自容,又心有不甘。
“雷爾,這是鼻涕蟲俱樂部的邀請函,等到下周六晚上記得換上禮服長袍,我會來休息室門口等你的。”西裡斯整個人看上去容光煥發,灰色的眼睛裡閃動着爛漫的光。
“我記得你一直以來不喜歡這樣的宴會,西裡斯。”話剛剛說出口,雷古勒斯就意識到了錯誤,這句話在他和西裡斯之間太過尖銳,也太過刺耳。
“你怎麼了,雷爾?”
果然,在這句話出口的瞬間,西裡斯就發現了雷古勒斯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他遲疑着打量着雷古勒斯的神态,關切地問道。
别這樣,西裡斯。雷古勒斯在心裡酸澀地說道,這樣你會讓我覺得我永遠都比不上你,我是這樣一個卑劣的、善妒的小人。
“沒什麼,西裡斯。”雷古勒斯強迫自己揚起一個微笑,但他知道這肯定瞞不過西裡斯的眼睛。
“噢,梅林。你這樣隻會讓我更擔心,雷爾。”西裡斯的手搭在了雷古勒斯的肩膀上,好聞的紫羅蘭香萦繞在雷古勒斯的鼻息間。“我可是你的哥哥,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我的?你知道,我可不會轉眼就把你的秘密和煩惱告訴我沃爾布加或者奧萊恩。”
為什麼不開口問一問呢?也許事情真的不像人們所以為的那樣。雷古勒斯聽見心底有一個微弱的聲音說道。
别癡心妄想了,你知道西裡斯一直都比你優秀。他比你英俊,比你幽默,比你高大,甚至比你更加自由,你隻是一個無趣刻闆的小鬼,你比不上他,怎麼會有女孩在你們之間選擇你呢?另一個聲音這樣說道。
“西裡斯,邀請函是弗洛麗帶給你的嗎?”雷古勒斯聽到自己的聲音開口問道。
“沒錯,是她給我的。她特地囑咐我要我帶你去,要不然我可懶得去這種無聊透頂的聚會。”西裡斯神情自然地回答道,雷古勒斯仔細地觀察着西裡斯的反應,并沒有發現西裡斯的臉上出現他預想之中的不自在的神情。
“你最近和弗洛麗的關系變得不錯?”雷古勒斯努力地嘗試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生硬幹澀。
“還可以吧?怎麼了?”西裡斯疑惑地回答道,他不明白雷古勒斯為什麼會這樣問他。
“沒什麼,隻是聽到最近有些捕風捉影的傳聞。”雷古勒斯心如擂鼓,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什麼傳聞?”西裡斯皺了下眉毛,思索了一會兒,光是這短暫的沉默就已經讓雷古勒斯感到後悔了,他不該這樣問的。
“噢——”西裡斯顯然想到了什麼,他壞笑着将雷古勒斯摟得更緊了些,讨人厭地故意拖起長腔,惹得雷古勒斯将心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