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給你一個一忘皆空嗎?”我輕聲說。
她惶恐地看着我,“不……不用……”
我勾起嘴角,贊許似的露出一個微笑,撫平她身上衣物的褶皺,
“好好記住今天,最好刻在你的腦子裡,阿萊克托。我希望沒有下次。”
我轉身不再去看她,而是走到塞爾溫面前,用清泉如水把他澆醒。
清水打濕了他的衣服,黏糊糊地粘在傷口上,我曾嘗過那種滋味,很蜇人,甚至還會伴随着源源不斷的刺痛。
“至于你,我想聽聽你本打算要伯斯德怎麼死?”我淺笑着,看他驚慌失措的臉。
他面色慘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我很快就沒了耐心,厭惡地用魔咒把他身上的傷口處理完畢。
“聽說過阿瓦達索命咒嗎?”我不帶一絲波瀾地俯在他耳邊說道,“下一次,如果再敢對伯斯德起任何心思,打在你身上的就不是昏昏倒地了。”
我解除了他們兩人的禁锢,注視着他們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在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裡後,我揮舞着魔杖,将打碎的玻璃櫃恢複原狀。
不适感依舊影響着我的感知,仿佛有什麼在我的骨血裡翻湧,我不得不扶着玻璃櫃才得以站穩。
剛剛短暫地失去理智時的記憶重新回到了我的腦海,我看見我是如何抓着卡羅的頭發,将她狠狠地掼在牆上,又如何掐着她的脖子,欣賞她膽怯恐懼的神情。
我感受到了心髒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迅疾速度跳動着,皮肉之下的血液在四肢百骸瘋狂流動。
我的靈魂在顫動,叫嚣着離開這具軀體。
我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眼睛無焦距地盯着某一處,直到這樣的感覺逐漸消退。
然後,我看清了我無意識一直盯着的那個物品,那個锃锃發亮的獎牌。
T.M.裡德爾 特殊貢獻獎
我差點就要吐出來,鑽心剜骨的感受仿佛重新回到我身上,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從喉嚨裡發出了聲音,就像貝拉特裡克斯那瘋狂的尖叫那樣。
弗洛倫斯·伯斯德,你在這裡耗費的時間過長了。我告訴自己。我整理着有些淩亂的袍子,在掀開挂毯前,露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
我沿着剛才的走廊重新走了出來,打算沿着樓梯向上走,回到拉文克勞休息室的塔樓。就在五樓與六樓的停留層,我看到了一雙帶搭扣的高跟皮靴。
紫色的星星巫師袍十分亮眼,垂在靴子靠上一點的位置,銀白的胡須長長地垂到腰際,再往上,我看到了一個彎彎的鼻子和一個半月形的眼鏡,在那副眼鏡之後,是一雙銳利智慧的藍眼睛。
“我想馬上就要宵禁了,伯斯德小姐。”
我發誓這是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偉大的鄧布利多教授,仿佛一切謊言與欺瞞在那雙被鏡片掩蓋的眼睛下都無處遁形。
“是的,鄧布利多教授。我很抱歉,我現在正要回拉文克勞塔樓。”
我仰頭看着他,大腦飛速閃過紛亂的記憶,防止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對我使用攝神取念,雖然我知道這件事大概率并不會發生在鄧布利多身上,而更可能會出現在我剛剛在獎品陳列室看見的那個名字身上。
特殊貢獻獎?這可真是我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
我加快了腳步,繞過鄧布利多,可就在我将要走到六樓時,鄧布利多叫住了我。我轉身,站在台階上俯視着他,那雙眼睛閃着睿智的光。
“我必須問問你。伯斯德小姐,你有沒有事情願意告訴我?”他的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仿佛能夠包容一切的事情那樣,“任何事情都可以。”
我想我隐藏在袖袍裡的手一定已經出血了,或許應該考慮回去之後給自己也來一個愈合咒。
我嘴角的弧度擴大,揚起一個不能更真誠的笑容,平靜地回答道:
“沒有,教授。什麼也沒有。”
他沒有任何失望的表情,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樣子,隻是略有遺憾地點了點頭。
“好吧,但我想校長辦公室總會在任何時候歡迎任何一位屬于霍格沃茨的學生,我那裡總是有很多檸檬雪寶。”他補充道,“再見,伯斯德小姐,祝你今晚有個好夢。”
“您也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