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可不會把門給關上,至少會安全一些,小姐。”
我轉身,隻見剛剛還一臉輕松的安塞爾現在正坐在我的書桌前,魔杖被他拿在手裡,正對着我的方向。他姿态随意地翻閱着我的筆記,語氣裡卻含有威脅的意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
“還要我說的更明白一點嗎?我在詢問你的身份。”安塞爾說道。
“反應也太慢了,明明在你們身邊根本沒怎麼掩飾,居然讓我等了這麼久。”我抱怨道,“别再演了,我今天帶西裡斯在外面跑了一大圈,現在很困,想睡覺。”
安塞爾無奈地看着坐在床上一副馬上要掀開被子躺進去的我。
“你現在明明該比我更大吧,弗洛麗。”
我指了指嘴巴,示意他我沒辦法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看來限制還是很大。”他若有所思地說,“我想,大概可以肯定我和特裡斯坦的猜測了。”
我随意地點了下頭,“還有别的要說的嗎?”
“你和布萊克家的兩個男孩似乎關系都還不錯?”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和雷爾的關系一向不錯,”我說,“西裡斯倒是今天才正式結識。”
“但你看起來對他很熟悉,甚至為了拉攏他,連馬爾福莊園今晚的宴會都能抛諸腦後。”他有些不解,“我看不出來他會有什麼利用價值。或者說,你回來之後的很多做法,我都看不透背後的目的。”
“未來可是能颠覆你的想象,不妨去大膽猜測。”我似是而非地回答道,“比如今晚,你手上不該戴着這枚普通的戒指。”
提到戒指,我的語氣不自覺地陰沉了些。在上一世1970年的聖誕節,特裡斯坦在德國遇難,安塞爾的手上出現了一枚刻有白尾海雕家徽的戒指,象征着新任家主的産生。
而在我五年級的時候,那枚戒指也在一個尋常的傍晚,出現在我的手上。
“所以你不讓他去德國?”他并沒有用疑問的語氣,顯然不需要我回答這個問題,“可問題在于,特裡斯坦派人去調查了德國那邊,并沒有發現異常。”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這意味着,那次德國的暴亂根本隻是一個幌子,也不是什麼意外。
“看來我們明年會有一個無比難忘的暑假。”他了然地說道,面色同樣不怎麼好看。
我竭力不讓自己去想,那件所謂的意外裡有多少人的推波助瀾。伯斯德家族樹敵不多,但也不乏有想要把伯斯德拉下來的人,妄圖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少。
可是,他們不會輕易聯合在一起,甚至挑在特裡斯坦去德國探望我的外祖父母的時候忽然發難,那對他們沒有益處,隻會惹怒我母親的家族——羅齊爾家族遠在德國的那一支。
有人在暗中挑撥離間。我想起在特裡斯坦死後,羅齊爾并未對伯斯德家族伸出援手。
“我很看重你,你會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弗洛倫斯。”
他的聲音很渺遠,走投無路的我視之如甘霖。
我還記得他的手是怎樣撫過我的頭頂,我是如何喜悅地跪在他的腳邊。
你用這種方式折斷我的傲骨嗎?
“我想象不到你未來的樣子。”安塞爾的藍眼睛憂郁地看着我,“我想象不到弗洛倫斯·伯斯德要這樣殚精竭慮地一步一步走下去。”
“這一次,我們會把你保護好的,不然可就太沒用了,是不是?”他淺笑着,輕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闊别已久的晚安吻。
我不出聲,隻附和地點點頭。“我很困了,安塞爾。”
他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起身離開。我坐回床上,盯着他離去的身影直至關上房門。
可我正是為此而來。
進入拉文克勞,和鳳凰社成員愛米琳·萬斯交好,在霍格沃茨時時刻刻戴上僞善的假面;
卓越的成績與天賦,應下斯拉格霍恩的邀約,探究那個閉口不言的隐情;
還有一個最大的變數,同樣回溯的西裡斯·布萊克——十二年的光陰是我最大的優勢,那遠比我們對峙的時間更加漫長深遠。
想一想吧,純血宴會和詹姆波特,多麼刺激痛快的一場冒險。我的目的又豈止是馬沃羅一個簡單的名字而已,我要他對我的忏悔與改變深信不疑,要光明磊落地将利益交換擺在他眼前,還要他明知我不懷好意也不得不束手就擒。
我正是為此而來,伯斯德的榮譽,純血的信仰。
自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