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咒語擊中的那一刻,西裡斯臉上還挂着笑容。他看着哈利和他之間的距離逐漸變遠,仿佛有一股強勁的吸力讓他不得不向後倒去。
在他眼前徹底變得漆黑的前一秒,他看了他親愛的教子最後一眼。
他從帷幔裡跌落,意識消散,屍骨無存。
西裡斯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隻能朝着唯一有聲音的地方走着,他似乎置身于某個隧道,但又隐隐約約看到了豎立的方形物,他不确定那是什麼,也無法接近那些東西。
不知道走了多久,連他的雙腿都走得肌肉酸痛之後,他終于看到了一個出口。
不過這還比不上他當初從阿茲卡班越獄後遊到倫敦那次,那次可真是太累了,幾乎上岸之後就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那個聲音似乎有點耳熟。西裡斯不能确定,于是他又上前一步。
“他不去就算了,也能讓我省心。”
梅林的吊帶襪,就算他死了也要讓他聽着沃爾布加的聲音奔赴生命的終點嗎?死亡原來真的如此可怕。
西裡斯嫌惡地轉身,後退一步。可就像他被莫名其妙的吸力吸進帷幕一樣,那個詭異的吸力這次在出口處又出現了,這次他跌出了漆黑的隧道,驟然出現的亮光十分刺眼。
熟悉的房間,但沒有之前為了和沃爾布加作對而用所有能想到的咒語牢固地貼在牆上的海報,也沒有他鐘愛的金紅色帷幔,隻有很少數量的麻瓜們生産的小玩意兒,他還記得那是年幼時的他趁着外出偷偷溜走而捎帶回來的東西。
這是什麼情況?
“媽媽,西裡斯好像醒了,我去看看他。”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西裡斯以為他早已忘記了這個聲音,可當這個甚至與成年後已經不怎麼相似的聲音再次響起時,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雷古勒斯的臉。
他的心跳變得很快,但他需要真切地看到什麼才能證明他的猜想是否正确。
“咚”的敲門聲,一隻手敲響了木門,木門震動着,傳到另一個人撫摸着門的手上。
門打開了。
西裡斯看到了雷古勒斯因驚訝而睜得又大又圓的眼睛。他有點想笑,于是就這麼做了。張揚的笑出現在他的臉上,他把手放在雷古勒斯頭上,弄亂了那頭明顯精心整理過的頭發。
“看在雷爾的面子上,今晚的那什麼宴會我會去的。”他用輕快的語氣對樓下的沃爾布加揚聲喊道,潇灑地轉身去衣櫃裡找自己的禮服長袍。
沃爾布加剛剛由陰轉多雲的心情在看到雷古勒斯被揉得亂七八糟的頭發後瞬間轉小雨,她陰沉着臉,用魔杖把雷古勒斯的頭發恢複原狀。
“我們走。”沃爾布加對奧賴恩說,胸口因氣憤劇烈地起伏,“那個……那個逆子!讓他自己去馬爾福莊園!”
聽到客廳傳來“噗”的聲音後,西裡斯不緊不慢地換上了禮服長袍,喜滋滋地對着鏡子中面容尚且青澀的自己露出一個笑容。
嘿,哥們!看到現在的你可真好。
拜托,現在什麼都不能阻擋他的好心情。什麼都還沒發生呢!我是說,他們都還活着!
哪怕那個沒鼻子的蛇臉怪現在出現在他面前,他也能毫不顧忌地仰天大笑。誰還有功夫管那個不人不鬼的怪物?他得先笑個痛快!
過了好一會兒,西裡斯才慢慢調整着臉上的喜悅,把它們一點一點地收回去,擺出那副漫不經心的神情。
那幫讨人厭的純血。他一邊想着諸如盧修斯·馬爾福那種刻薄又虛僞的表情而在心裡作嘔,好讓自己的表情再不屑一點,一邊把手探向腰間摸索着魔杖打算幻影移形。
嗯?我的魔杖呢?
等等,我今年幾歲?我的意思是,這具身體現在幾歲?
他絕望地想起了自己沒有看見金紅色的帷幔,這意味着他還沒有驚為天人地分到格蘭芬多,同時也就意味着——
他還沒有魔杖。
梅林,他覺得他剛剛的腦子就像正在追莉莉的詹姆。
西裡斯的灰眼睛瞬間失去了神采,他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認清了事實。
好吧,如果非得這樣的話——
“克利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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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指出,跟着家養小精靈幻影移形要比跟着巫師幻影移形難受百倍。當然,也可能是克利切故意的,他敢說如果今天是雷古勒斯的話,一定不會有這麼惡心的感覺,好像要把胃裡沒有消化的食物全都吐出來一樣。
馬爾福莊園還是那樣金閃閃的,他皺着眉看自己的靴子,猶豫再三才允許锃亮的地磚親吻上他的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