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你所決定的,拉文克勞将會欣喜你的到來。記住,過人的智慧将會是你最大的财富。歡迎回到霍格沃茨,孩子,願你的靈魂在這裡得到撫慰。那就去——”
“拉文克勞!”
拉文克勞的掌聲頃刻間響起,與之相反的,斯萊特林長桌上的驚呼與質疑同樣不絕于耳。
“伯斯德去了拉文克勞?梅林,他們全家都該是斯萊特林才對。”
感謝我吧,斯萊特林們,要知道,明年還會出一個格蘭芬多的布萊克呢。
在我即将和一年級新生跟着拉文克勞的級長前往拉文克勞塔樓時,匆匆趕來的安塞爾卡着時間差找到了我,他還要帶斯萊特林的新生去地窖。
他的表情是我未見過的肅穆,他皺着眉,一言不發。
“說真的,弗洛麗,拉文克勞?”
他緊緊抿着嘴,藍眼睛中滿是沉重。
“我本以為你的腦袋裡塞滿了芨芨草,還擔心分院帽會把你分到禁林裡去。”
我沖他翻了個白眼,撩着我柔順的黑色長發,将發梢甩在他的小臂上,我恨現在可悲的身高,不然我就可以甩在他的臉上。
與安塞爾分别後,我和一衆新生走到了拉文克勞塔樓。不像其他學院的公共休息室有着隐蔽的入口,拉文克勞通往休息室的門就在高聳蜿蜒的樓梯頂端。門上沒有把手,隻有一個老鷹形狀的青銅色門環。?
“什麼東西年少時滿懷,長大後稀缺,剩下的隻有回味無窮?”當級長敲門時,門環低沉空靈的聲音問道。
“輕狂與熱血。”?男級長回答道。
門打開了,入目的便是擁有藍色裝潢的巨大圓形屋子,牆上開着一扇扇雅緻的拱形窗戶,挂着藍色和青銅色的絲綢。
在級長為我們介紹完相關事宜之後,我抵達了将和我相伴七年的宿舍。或許是因為今年分到拉文克勞的女生并不多的緣故,女生宿舍今年是兩人間,我沒有分到室友。
說起來,我在阿茲卡班呆的時間,竟已經比霍格沃茨要長得多。不知道阿茲卡班是不是也能稱作我的第二故鄉。
我站在寝室的窗口向下瞰望,恰好能看到深不見底的黑湖,在那之下,是我曾經所在的地方。
閉上眼,我感受着靈魂的震顫。那個幼小的、完整的靈魂長眠于體内,被成熟卻殘缺的靈魂壓制着,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我不知道期限,本屬于這個時空的靈魂将會在何時蘇醒是個未知數。我隻能寄希望于它能更長一些。在經過足夠長時間的追随,我及其清楚明哲保身對于伯斯德家族而言無異于癡人說夢。
純血家族的聲望、财富,是黑魔王決然不會放棄的工具,而諸如布萊克、馬爾福、伯斯德這樣簇擁極端純血主義的家族,更是黑魔王早早挑選好的殉道者。我們早就被擺在審判的天平之上,除了追随和反抗之外,别無選擇。
除此之外,那位最偉大的白巫師,混血和麻種巫師的庇護者,對于我們這樣的家族,隻是一個狡猾的站在背後的幕後黑手。
想想吧,有誰比我們更合适去做間諜嗎?當然,他必定會先拿捏着我們的把柄,以确保我們不會臨陣倒戈,兩面三刀。
我不否認他正在走一條無私又偉大的道路,可我不能把我的家族作為他棋盤上的棋子,為更偉大的利益打碎自己,作他人成功的台階。
我們向來自私利己,一直如此,永遠如此。
鄧布利多不是我們的同路人。
我冷冷地看着寫在我的牛皮本上面那個名字,下面那行字宛如無知幼兒自以為是的幼稚把戲,卻成為了我曾誓死追随的信仰。
Tom Marvolo Riddle
愚蠢的麻瓜姓氏締造出一個冷血的瘋子,而這個卑劣的混血卻搖身一變,獲得了無數純血趨之若鹜的簇擁,蒙騙着純血低頭下跪。
I Am Lord Voldemort
“在永生的路上,我比任何人都走得更遠。”在他交付給我那個日記本時,他曾這樣告訴我。
“My Lord,我不明白。”我不解地擡頭看他,他猩紅色的眼睛裡是我不敢直視的瘋狂。
他蒼白冰涼的手指點在那個不曾分去我絲毫注意力的名字上,事實證明,在我往後的生命裡,我也未能為這個普通的名字騰出哪怕丁點位置。
“這是我征途上的第一個紀念品,我把它交給你保管,不要讓我失望,弗洛倫斯。”他低頭在我耳邊私語,而我誠摯地獻上我的忠誠。
在一次行動裡,我以重傷換取卡拉多克·迪爾伯恩?的死亡後,我甚至請求将日記本轉交由盧修斯保管。
“伯斯德的密室并不安全,如果我死了,我那蠢笨的堂叔将會擁有伯斯德莊園的繼承權。My Lord,我實在擔心無法完善保管它。”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幾乎以為身上的鮮血快要流幹,才開口說道,“你會沒事的,弗洛倫斯。等你傷好之後,我會把它重新交給你的。”
而我沒有等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