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掃過幾眼,蕭曦剛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揪起來。這是武安侯呈上的奏折,全篇簡單彙報了日常工作,然後向東方卿緻以身體問候。
很中規中矩的一份奏折,但偏偏最後提到一句,“小女仙穗常盼陛下安康,下官代為傳達。”
仙穗,遊戲中那個讓皇帝牽挂一生的青梅竹馬。
她終究要出場了嗎?
蕭曦盯着奏折上東方卿寫下的朱批,“已知悉。”她不由得想這是什麼意思,接下來會不會就是李仙穗空降進宮為妃。
蕭曦不敢去想李仙穗進宮之後會是什麼狀況,留下一句“我先走了,陛下别忘了用晚膳。”就匆匆離開。
東方卿手裡拿着蕭曦放下的奏折,想,她知道我的意思是對李家和他們的女兒無心嗎?
蕭曦離開乾清宮之後便去找了謝太後,剛好碰上慈甯宮的晚膳,謝太後今晚食欲比往常都好,喝了兩盅銀耳雪梨湯,第三碗時被蕭曦攔住才作罷。
見謝太後狀态和之前相比好了不少,飯後蕭曦又喚了太醫過來問診,得到結果是身體好轉,她放下心來,那歸元丹的效果不假,對謝太後來說确實有用。
謝太後看蕭曦神遊,咳了一聲,道:“我聽說你前幾日為了我偷溜去奉天樓好幾次,就為了找到陛下昨天給我的那顆丹藥。”
蕭曦有些心虛地幫謝太後捶腿,“姨母怎麼知道?”
她去奉天樓這事情傳的這麼廣嗎?
謝太後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哀家在這宮裡的勢力遠比你想的要深。”
見蕭曦面有心事,謝太後道:“齊常在的事,你自己能解決?”
蕭曦頭靠在謝太後的腿上,“姨母放心,我可不會那麼容易的任人拿捏,她那邊我會處理好的。”
謝太後低頭捋着蕭曦鬓邊的碎發,“既然不是憂心這件事,那你這滿面愁容又是為何?”
蕭曦想了想道:“姨母,陛下他幼時……有沒有……關系很好,好到此生不能割舍的人。”
單一句話,謝太後便看出蕭曦内心的想法,笑道:“你想問的是不是武安侯府的那位千金?”
蕭曦點點頭,手指在地上胡亂的劃着,内心一團亂。
雖然之前的她一直都清楚東方卿會有一個情根深種的青梅竹馬,最開始對她的寵愛也多是因為這位青梅竹馬,但蕭曦一直覺得這和她沒什麼關系。
現在她不得不承認當初穎妃的話,她和東方卿這不到一年的關系就真的如她想的那般堅不可摧嗎?
“前些日子病重,武安侯夫人給我遞了問安,想帶着她的女兒一同進宮來探望,武安侯與我蕭家關系平淡,你覺得為什麼她這個時候突然想要進宮?”
蕭曦嘗試跟着謝太後的思路走,“難不成探望是假,試探姨母是不是真的病了才是真?”
謝太後輕輕點頭,“我活着,便能保蕭家在這一衆朝臣中居于前列,倘若前幾日我一個沒挺過去,一命嗚呼,武安侯,齊家,那些京城中野心勃勃的顯貴世家,首先要争的便是皇後之位。”
“這宮裡面,你過于勢單力薄了,姨母想讓你快快成長,獨當一面,但又不想讓你爾虞我詐,精明市儈。”
雖是簡單的一句解釋,但蕭曦卻聽得明白謝太後的言下之意。
她想讓蕭曦當上皇後。
蕭父過于清流剛正,若是沒有人能在其中斡旋,蕭家在謝太後離世之後必不能長久。
謝太後見蕭曦不語,猜得出來她又是給自己安擔子了,她拍了拍蕭曦的手,“現在姨母還在,這還不是讓你操心的事情。”
“謝謝姨母。”
“對了,你還沒說,怎麼突然想起武安侯家的千金了。”
蕭曦解釋道:“晌午在禦書房,偶然間瞥到陛下桌上的奏折,武安侯在問安折子裡面代他的女兒問安。”
謝太後聽完冷哼一聲,她最看不慣這種人的做派,“他們這是見沒法從我這邊下手,便想着直接讓陛下開口。你再給我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
謝太後本來怒在心頭,但聽到奏折上寫的有東方卿的朱批時,頓時消了氣,看着一旁仍舊躊躇疑惑的蕭曦不由得發笑。
謝太後點出,“你就沒想過,那奏折他是專門想讓你看到的?”
蕭曦被點透,有些不可置信,“陛下他會做這種事?”
就專門為了讓她吃醋多想。
謝太後:“我的傻丫頭,他和你年紀相仿,為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