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蕭曦之外,沒有第二個人會去唱這個曲子。
這也是當初東方卿在無數個世界中确認蕭曦的一個線索。
她很喜歡這首曲子,她會在每個世界中參加的第一次宴會上表演這個曲子。
台下,穎妃素指輕彈,伴着前奏起聲而唱。
東方卿思緒一瞬間被拉回,不可思議的望着台下的穎妃。
東方卿身後的平安更是被搞得思緒萬千,陛下今日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生辰宴搞得烏雲密布。
她怎麼會這個曲子?
東方卿望着不遠處的蕭曦,又看了看台上的穎妃,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把這首曲子送給了穎妃?
台下的蕭曦沒注意到東方卿的波動,得意的跟身旁的沈纖雪炫耀,“怎麼樣?”
沈纖雪一臉震驚,“你還真把你壓箱底的寶貝給拿出來了?”
蕭曦挑眉,“不然呢?功夫要用到刀刃上。”拿這個對她而言無用的死物換一個唯一高位妃子的好感度,不虧。
沈纖雪滿臉肉疼,克制住自己忍不住要升高的聲音道:“你給我呀,這東西豈止五兩黃金,那可是千兩萬兩都換不來的。京城不知道多少樂師都将這曲譜奉為圭臬。”
蕭曦大方道:“原稿在我這呢,要不到時候給你?”
沈纖雪這才安分下來,道:“說好了,等下宮宴結束我就去拿。”
穎妃彈的臨江仙是先朝大師名曲,現今隻有些殘卷在民間流傳,今日宴會的嫔妃大都知曉這首曲子,她剛彈奏,便已經有人聽了出來。
席間,不少人竊竊私語,無外乎是穎妃這次如何如何上心,齊答應一腔心血付諸東流了雲雲。
齊蟬衣強顔歡笑佯裝聽不到,實則桌案下的指尖早已泛白。
在她看來,穎妃無非是沾了個東宮老人的光,嬌縱跋扈,否則是絕對坐不上妃位的。
偏偏現在她一個京城才女竟被人背後說技不如人。
穎妃是獻禮的最後一人,結束之後也沒有下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上面的東方卿。
她禁閉關了這麼久,也算是蕭曦獻計有功,這次她絕對要一鳴驚人。
謝太後撇了一眼身旁的皇帝,淡淡提醒道不:“該回神了,陛下。”
東方卿的注意力才從蕭曦身上收回,望向穎妃。
太後的聲音不小,蕭曦聽到之後也順勢擡眼向那個方向看去,剛好撞上東方卿未收回的視線。
蕭曦悄悄問身旁沈纖雪,“我怎麼覺得剛剛陛下在看我們。”
沈纖雪強顔歡笑。
也難為你現在才發現了。她一早就看到東方卿往這邊看了,偏偏身旁這人跟個木頭一樣。
東方卿開口,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冷淡,“你這曲子從何而來?”
穎妃嬌羞回道:“回陛下,臣妾知陛下喜愛音律,特意讓家父尋來,臣妾苦學數日,隻為今日獻給陛下。”
東方卿徐徐道:“朕記得徐尚書近日因濱州堤壩事故前去治水,竟是還有心思來尋這曲譜讓你獻藝。”
穎妃慌了神,“陛下,這是……這是家父先前尋得的,并非近來之事。”
她這幾日一直想着自己可以靠着這個獲寵,而且徐尚書也來信說過他沒有大事,就是正常的公務派遣。
她完全沒想到過皇帝會拿這個事情來說事。
東方卿帶着怒意道:“心思全都用在揣摩朕的喜好上,也難怪濱州堤壩施工建材出了那麼大的事情。”
察覺到皇帝動了氣,底下衆人都止了話語,不再言語。
沈纖雪不怕死的湊到蕭曦身邊,低聲道:“雖然我想要那五兩黃金,但是我怎麼感覺他這是在遷怒?”
蕭曦無語,“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拿五兩黃金。”
她現在為什麼有一種套對公式解錯題的感覺,曲譜是對的,時機也專門挑的宴會最後一個出場,皇帝也是這個皇帝。
為什麼就變了味。
東方卿一字一句重複道:“你給朕說實話,這曲子到底是從何而來?”
穎妃跪在地上,渾身發抖,“臣妾……臣妾……”
她心中止不住流淚,皇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吓人了,早知道她就不想着獲寵什麼的。
想着,她将視線看向一旁的蕭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