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心想壞了。
季自行說的宴會遊戲大概率就是狼人遊戲,如果自己是狼人一定要抓到他才行,如果季自行是狼人也一定會努力找自己,他們兩個的身份牌大概率不一樣。
但江瑾現在連身份牌是什麼都不知道,這種情況完全赢不了的,萬一他是人類牌還去找季自行豈不是撞槍口。
涉及到赢了之後的副本秘密,江瑾不敢放松,揣好身份牌趁着混亂跟人群往外跑,試圖去找有光亮的地方查看身份。
與此同時,小醜愉悅的聲音響徹大廳。
“增加一條提示,狼人抓到人類,一定要掀開面具再食用哦。”
耳邊一下子響起不少面具掉落的聲音。
身邊的混亂徹底爆發了,昏暗中根本看不清哪裡有人,但又覺得到處都是人,明明之前還很寬敞的大廳簡直擁擠不堪。
江瑾也不知道身邊那些人怎麼知道彼此身份牌的,到處充斥着驚呼聲和瘋狂的嚎叫,越跑越覺得地面很粘稠,滑得他差點站不穩。
腥味彌漫在宴會廳中。
很難想象就在幾分鐘前,這裡的氛圍還那麼優雅祥和。
門口好像有狼人堵着,看不出位置隻知道那裡喊叫聲特别大,江瑾一咬牙,捂着面具一溜煙鑽出去跑到走廊裡,還好沒被抓到。
然後他就有些懵了。
整棟樓的電全都停了,到處都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江瑾緊貼着牆壁跑,又發現這會樓梯間裡全是人,狹窄的樓道人群被狼人前後堵着根本沒法過去,好像轉眼就被抓了好幾個。
江瑾掉頭就跑回來,這次躲回了宴會廳放酒杯的桌子下。
這裡換成平時簡直完全沒法躲,一眼就能看到,但現在視線受阻,江瑾隻要聽着頭頂有沒有酒杯灑落,四周桌子腿是否被碰到就知道有沒有人靠近他。
纖細身體蜷縮在寬大的桌下,江瑾努力平複着呼吸,拿出身份牌來回摸索。
奇怪,怎麼全場隻有他一個人不知道自己身份,其他人都是怎麼看出來的,而且狼人去抓人類也抓的很精準。
是不是大家早在宴會之前就看過身份牌了,隻不過他穿西裝的時候沒掏兜,所以才不知道。
完了,這也太後悔了。
不死心的用指尖描摹上面的浮雕紋路,江瑾想着狼人和人類都有“人”這個好辨認的字,首先去摸上面有沒有。
然而字似乎是摸到了,還很複雜的樣子,但他根本摸不到其中有人這個字,沒了這個坐标他完全不好分辨,愈發糊塗了。
難道自己是女巫或者醫師一類的隐藏牌?這種牌狼人也會抓吧。
想到這他再次縮了縮,一片嘈雜中隐約聽到有狼人說要去重新拉上電閘,他心中既期待燈亮了能看見自己身份牌,又緊張自己要是人類牌開燈就更難躲了。
然後就聽見頭頂咣當一聲有什麼東西撞了下,緊接着身邊躲進來一個氣喘籲籲的人。
寬敞的桌下因為第二個人的到來霎時間擁擠了。
兩人發現了彼此的存在都很驚訝,對方更是一言不合就靠過來要把他推出去,然而江瑾指尖碰到了對方衣角,感覺到了那與西裝截然不同的皮衣面料。
是玩家。
江瑾渾然松了口氣,他要找的就是他們,連忙小聲道:“我不是狼人。”
身邊人動作頓了下,黑暗中也不清楚對方表情,但好歹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沒再動手。
江瑾聞到了濃重的腥氣和劇烈的呼吸,甚至覺得對方身體都在顫抖。
他有點不理解,大家玩這個遊戲是不是有點太投入了,自己是因為打了賭所以才這麼重視,玩家為什麼會參與進來然後真情實感?
遊戲裡一定藏着副本秘密。
江瑾斟酌着該怎麼問玩家,誰知還沒等說話就聽對方冷冷問:“你們這些穿西裝的都是一夥的,你裝人類在這躲什麼。”
他聽起來大概三四十歲,聲音很嘲諷,又因為過于緊張多少有些抖。
“我們不是一夥的,我西裝是别人送的,”江瑾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
話落對面似乎依舊沒放松,片刻問:“既然你說不是一夥的,那能不能把西裝借我穿會。”
“哦,好。”
江瑾嗓音軟軟的答應下來。
他弄不清玩家什麼意思,不過能幫助玩家的他肯定不會推脫,縮在桌下小心翼翼将西裝外套脫下,面對面伸手遞過去。
西裝立刻被玩家抽走穿上,速度快的驚人。
與此同時,有什麼滾燙的東西緩慢從江瑾背後靠過來。
像野獸一樣劇烈的呼吸漸漸貼上他後脖頸,從頭發開始逐漸往下嗅聞。
江瑾身體僵住。
滴答、滴答,有什麼東西在滴落。
除此之外,隻剩下一旁皮衣男換上西裝窸窸窣窣的聲音。
耳邊混亂又寂靜,滾燙的鼻息讓人頭皮發麻,忽然江瑾身體倏然一顫,差點忍不住驚呼出聲。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黑暗中,奶白細膩的脖頸甜的幾乎要融化。
狼、狼人嗎。
可是為什麼不直接抓他,還是在判斷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江瑾癢得拼命咬牙,卻仍然僵硬着身體不敢動,這會他要是跑了,狼人萬一發現了桌子下的玩家轉而去抓他怎麼辦,玩家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