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看見一個煩一個。"
"那你得煩成躁狂症了。"
……郭硯毫不猶豫挂了電話。
外面這會兒正刮着風,窗戶都被吹震起來,尤然有了一些要下雨的樣子。江棋輕敲着桌子,像是在計劃些什麼。
"請監考人甲分發答題卡,監考人乙分發草稿紙,并按照規定要求填塗答題卡……"
周三的抽測趕上了臨門,領導破天荒大早上一開完會就趕緊召合了人進行考試,依舊是按照過往一樣為重的人去12班自主學習,抽中了的人按照考号和班級去考試,文理兩邊分開。
江棋看了整一個二班考場,幾乎沒有六班和自己認識的人,有一兩個,但是不熟,而且距離很遠,更不用說這附近的人了,壓根兒不認識。
由于順序都是打亂了的,以往都是按照成績來做的,現在直接答案根本沒辦法分清誰是學霸誰是學渣,誰來自優生班誰來自普通班,極其平等,這也為作弊那些上了一層風險;中等生不知道旁邊是不是學霸,學渣也不知道旁邊是不是中等生或者學霸,有本事抄也沒有這個膽。
江棋附近的人倒是看起來心情不錯,原因是什麼他也無暇顧及,關鍵時候要考試了,放在自己身上好過放在别人身上。
"叮叮叮一一一一開始動答,請同學們開始動筆。"
江棋掃了一眼手下的題目,自我感覺還不錯的寫着,下筆果斷,寫過了的答案就不會再改,太久沒有正式參加考試了,考完第一場都覺得有點乏力。
抽測名副其實,轉場一看至少要隔幾個人才會看見跟自己同樣一份相似的卷子,附近的人一般都不會有重複,一眼掃過去題目根本就對不上号。
作為一個認真複習老實考試多年的人來說,作弊這一些是肯定不存在的,江棋埋頭就寫題,根本不會掃邊上的人幾眼,最多都還是上面的鐘雨木一直盯着他,一場下來巡邏了兩回,每一回都是帶着愉快的微笑回講台的。
倒是吓得下面的學生驚心動魄。
第一場物理,身心俱疲,兩眼昏花。
第二場語文,記憶混亂,眉頭皺緊。
第三場數學,有人歡喜有人悲,公式計算兩眼一黑。
江棋早上還是格外認真的在考,下午的數學就開始麻木了起來,快速将所有題寫完之後就開始原地發呆走神,至少對于在場的人來說發呆走神要比寫卷子開心多了。
就像是黑闆上的那一句話,"提升素養,拒絕抄襲",收卷子的時候一看,就算是卷子題目相似,但是都是打亂了的,這跟盲抄有什麼區别?
江棋在最後一排坐着思考了一下,擡頭看黑闆上的那句話,突然覺得這句"提升素養,拒絕抄襲"後面應該再加一句"抄得到算你牛逼"或者是"抄了等死"。
這話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心裡想想就好了,不然分分鐘被講台上的人宰了。
陳亦鶴除了12班時第一時間就是下一樓去找江棋聊天,為他分解一下抽測的痛苦,但是看起來江棋沒太大的事兒,甚至考完之後還有一些過于松弛。
"你真的是去了考試嗎?怎麼全身上下都是一種松弛感?"陳亦鶴問。
"不然呢。難不成我去2班旅了個遊嗎?"江棋笑眯眯的。
說不辛苦是假的,說辛苦也算不上多深,卡在中間這個點既放松又緊張,說不清楚,這種情況下抛之腦後就好了,過會兒就忘了,明天繼續。江棋歎了一口氣說:"他那個題目看的我有點心酸,也不知道是哪個老師趕夜趕出來的……"
陳亦鶴走在旁邊偶爾聊幾句,大多還是說出來安慰江棋這個第一次參加抽測的人,按照江棋的原話來講,他并不需要安慰,當初周考的時候他都考過了也不怕。隻不過是單純的寫累了。
兩個人對視的時候總有一番我擔心你,但是你嫌棄我的場景,來多幾次了就習慣了,不多說什麼,雙方都懂的。
陳亦鶴向江棋攤了話,實心裡認為抽測是有那麼一個大病的,而且容易越考越瘋,人的心理狀态很容易在那個時候動搖,大多時候自我安慰還沒有到處亂逛好用。
這個點正是下午放學洗澡吃飯的時間,兩個外宿生到處亂逛。江棋聽見他的想法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下意識的覺得是這樣的。最近心态的确不怎麼好,但是沒想到真的是出在這個問題而已。
"明天你們第一場就是英語了吧?"陳亦鶴停下來,試探性問。
江棋點了點頭,看向教學樓的方向:"明天說不定我會收獲到一場的哀嚎。"
"那你會不會也叫啊?"陳亦鶴笑了笑。
江棋你也是下巴現在在慎重思考,點了點頭說:"非常有可能,好不容易一堆英語學渣聚在一起,我倒是可以不用這麼顯眼。"
"英語真的有這麼難嗎?"
"明知故問。"
江棋呵呵了幾聲,說:"走吧,天賦哥,提前回教學樓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