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江棋對着這一牆表示贊歎,"我給他圖片也發我,我去發個朋友圈。"
"你還有看上别的嗎?我順便也拍上。"陳亦鶴說。
江棋仔細看了一下這附近,"這邊這兩幅吧,差不多拍完就可以回去了。"
陳亦鶴在邊上勤勤懇懇的拿着手機一幅一幅的拍,生怕他不夠好,還特意停下來拍了好幾幅,拍的最清晰。江棋則到處逛悠看畫,看中哪一幅就叫陳亦鶴拍哪一幅。
陳亦鶴走在邊上看的有滋有味,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下午2點前要回學校,不然到時候他們一看監控就完蛋了。"江棋說。
陳亦鶴淡定的調整一下相機:"放心,我們回去的時候可能保安才剛醒不久,等他發現再趕到現場至少需要十分鐘。"
江棋聽完後看向他挑了挑眉:"你怎麼這麼清楚?"
陳亦鶴愣了一下,笑了笑說:"習慣性打探一下學校的底兒,上個學期就已經差不多知道了,現在剛好要用。"
真是好樣的。
江棋笑了笑,沒問了。
"現在1:30,回去吧,再補個20分鐘的覺應該可以了。"陳亦鶴說。
江棋擡頭疑惑的問:"為什麼要補覺?"
陳亦鶴瞥了他一眼,輕拍了一下頭發說:"你下午可是決賽啊。"
江棋點了點頭,原路繞回去鄭源那邊了。
"那你下午的臨時裁判還幹着嗎?"江棋身手利索回到裡面去,落在地上之後拍了拍手上的灰,回頭問。
陳亦鶴剛落在地上就吃了一嘴的灰,在邊上咳嗽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回應:"肯定當啊,那群老師恨不得有臨時裁判,然後自己灰溜溜的走掉,所以我肯定是辭不了這個的。"又轉過頭來,指了指江棋,"加上我作為臨時裁判,可以近距離的看你們比賽呢,就挺好的啊,我都不想說出那個記總分累一點之外,我覺得還是可以的。"
陳亦鶴不是很敢直接說因為你在我才會去做臨時裁判,隻好拐彎抹角的說可以近距離看比賽,帶着點心虛的眼神看向他。
江棋很明顯沒有發覺到這個事,隻是點頭贊成了這個說法,盯着他沒說話。
陳亦鶴還以為被發現了,心虛的躲開眼神對視,盡量平靜的問:"看着我幹什麼?我臉上有灰嗎?"
江棋一臉你才發現啊的說:"是的呢,白鶴同學,拿你的手機自拍那邊看看吧。"
陳亦鶴一臉迷茫的拿起了手機,打開相冊反轉鏡頭看見了自己滿臉的灰,頓時覺得有點尴尬和…………好笑。
"先回教學樓那邊吧,那邊有洗手池,這邊連水都沒有。"江棋拍了拍身上的灰,伸出手把發愣的陳亦鶴拉起來。
陳亦鶴點點頭跟在後面沒說話,大概率是覺得有點狼狽,還用手稍微遮了一下臉。
"你怕什麼?現在午休時間,有空的都去圖書館,體育館那邊泡着了,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你。"江棋覺得有點好笑,這人平時不是臉皮很厚的嗎?
"沒怕什麼,我知道呢,但是監控總被我看見。就算是遮監控了吧。"陳亦鶴心酸的長歎一口氣。
江棋勾了勾嘴角."監控都是上帝視角,除非你把整個頭蒙住,不然的話總會拍到一點。"
"别講了,你……當我沒臉。"陳亦鶴将整張臉都捂在手裡。
江棋這會兒心情不錯,全程走下來笑容都沒離開臉過。
6班的外宿生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不超過五個,江棋和陳亦鶴回來的時候教室裡一個人都沒有,大概應該是去體育館或者圖書館吧,要不行很多都去音樂樓那邊暢談人生了,班裡安靜的很,根本沒有人會打擾。
如陳亦鶴回來的時候剛剛計算好的,還剩下二十多分鐘可以淺淺的補一下覺。江棋把外套鋪在桌子上直接趴下來睡,陳亦鶴去了後面的水槽那邊洗臉。
回教室之前陳亦鶴還拿手機又拍了一張照看了一下,确定臉上沒有任何灰之後才回教室,走回來的時候盡量把腳步放輕,以免打斷江棋短暫的午休。
陳亦鶴回到教室之後坐在了陳長浪的位置一一也就是江棋的同桌右座位,整個人也輕輕趴下來看着他。
江棋是一種隻需要五分鐘不到就能深度入睡的人,這一會兒肯定睡着了,沒有一個教學樓通天大鈴是叫不醒的那種。陳亦鶴自然知道,隻不過是注重于睡眠者的意思,會把手上的所有動作都放輕而已。
陳亦鶴趴下來,露出一隻眼睛看着江棋的半張臉,沒了以往清淡的樣子,倒是顯得乖巧幾分,溫和但是又不失鋒利感的臉是江棋一直以來最标準的樣子。陳亦鶴實在是難以在人群裡再重新找一個跟這一張臉一模一樣的,比平時遇見的所有人都要深刻幾分。
陳亦鶴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江棋露在外面的半張臉,強行忍耐下來改成摸旁邊的碎發,輕輕揉捏幾下,還挺軟的。
若是這會兒門口有人看見的話,定會覺得這個場面很暧昧,但始終隻有陳亦鶴一個人看着而已。
陳亦鶴向來将所有事都藏在心裡憋得很好,臉上根本不會有一絲暴露的痕迹,即使是情愛,也是一樣。陳亦鶴不主動說,其他人自然也不會知道,江棋也不會知道。
太年輕了,現在什麼都給不了他,除了耐心以外,其他一無所有,這麼失敗的前提怎麼可能會給他一個好的未來呢?陳亦鶴心裡說。
即使陳亦鶴心裡很想将一切都告訴江棋,将所有都無條件贈予給江棋,但是他現在擁有的太少了,不足以給江棋構成一個完美的家。
最後還是看在宿舍樓鈴鐘快要響了才放開手,老老實實眯了五分鐘,最後被通天大鈴吵了個遍,整個教學樓都要震起來了。
陳亦鶴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江棋已經坐起來了,眼神裡還有些懵,第一時間就是看向了旁邊的陳亦鶴,兩個人沉默的對視了一會兒,又移開了眼神。
宿舍樓的人依舊是按照平常一樣的時間起床回到教室,鬧哄哄的,江棋早就習慣了這一種環境,低下頭趴在桌子上還能再睡一會兒,直到比賽開始。
"還睡嗎,待會兒就比賽了,不去準備準備。"陳亦鶴起身輕聲說。
江棋聲音悶悶的回答:"……打鈴了再過去。"
陳亦鶴沒再繼續問了,隻是靜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着江棋醒過來,中途快要打鈴的時候陳長浪也回來了,看見江棋這樣子也沒問什麼,隻是稍稍微計劃了一下下午的比賽就沒說話了。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一一"
江棋一把夢中垂醒,鈴聲愣是響了一分鐘才停下來,而他也已經徹底醒透了。
陳長浪拿上手套對江棋擡了一下下巴:"江哥,你醒的正好,要去集合了,決賽十分鐘之後就開始。"
江棋嗯了一聲,起身拿起扳指出去洗了一把臉才回到體育館那邊,這一會兒體育館的觀衆差不多也已經到齊人了,選手倒是差了兩個。
賀白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到場了,江棋來了的時候順便打了個招呼,目前到了的六名選手都在準備後面的比賽。
江棋耷拉着眼皮,看起來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陳亦鶴在旁邊打手勢鼓勵了一下,瞬間讓江棋起了點精神。
"前面還是得一直按照兩人一組來淘汰,最後淘汰出兩個人進行最終決賽。"陳亦鶴在邊上簡單宣讀了一下規則,後面就是抽牌子,随機兩人一組進行淘汰。
八個人一共四組,江棋和一班的一個男生成了一組,隻不過很快三支箭射出去之後就決定了輸赢,江棋連認真都沒投進去,就這樣子赢了第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