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是忽然,風中起了一片血腥,血沾了一地。江棋就停在原地,即使臉沾了血也沒有反應。他知道這是夢。
現實已經死了。
他看見,小時候的自己跟着娘往山上跑,山上的路很陡,但是他們跑的很快,後來真的趕不上了,他娘把他扔進一個石洞裡,洞裡很小,勉強能塞得下來一個人,洞口又被娘搬來的石頭擋住了。
來了一片又一片的打打殺殺的人,他聽見有人落下的聲音,那個人就是他娘。
待他從山洞裡被人找到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日了,門外貼了告示,很多路過的人正在看着。
黑壓壓的一群人裡,一個極其不顯眼的人在人群用口語說:"想複仇嗎?"
江棋動一動,伸手過去,那個人往後退一步離開了人群。
記憶裡又恢複了漆黑一片。
與往常的夢一樣,還是這樣,三年了,每一場夢都是重重複複的。
想複仇,想斬殺敵人,但每每都是這樣子,他永遠碰不到那群人,就像一個影子,一個随風波蕩的影子,哪哪都找不到他的蹤迹。
複仇,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江棋猛的睜開眼睛,揉了揉頭坐起來。
他隻睡了一會兒,沒什麼睡意,而且總是夢到這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雖然偶爾也會煩為什麼,但是過了會兒又不想了,因為現在他處于休眠期段,就是有點可惜要天天寫作業,天天年年面對煩人的考試以及老師。
"嘀″
江棋疑惑的擡了一下頭,上面的空調處于關機模式,江棋愣了一下,看了一下門口,然後拿起空調器打算重新開一下,結果沒想到一點反應都沒有。
靠,什麼玩意?
江棋抓了抓頭發,空氣中也有一些煩躁,開始熱了起來。
江棋忍不住站了起來開門。剛打開門鎖,對面的陳亦鶴也開了門,這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愣是不說話,就好像看見什麼驚訝的玩意。
陳亦鶴忍不住說了,"你怎麼也出來了?"
江棋也感覺到莫名其妙的,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一句,"好像是空調器壞了,空調開不了。
哦,原來是空調罷工了。
陳亦鶴往黑暗邊看了一眼,黑不拉幾的,隻能靠着月光勉強看見對面的人。
"你說巧不巧?我這邊也是。"江棋原地轉了一圈,挺正常的,沒搞錯呀。
"等等,是不是停電了?"江棋反應過來,兩邊的都被關了,而且還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那肯定是停電了啊。
陳亦鶴本來想開個燈,結果一開開關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信邪的又開了幾下,關了幾下,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還給我搞停電這出戲,是吧?陳亦鶴感覺到有點尴尬,對應的人可能看不清……
但是這個行為簡直就是……傻的慌。
對面邊的江棋冷靜的要命,應該是說他從開門的時候就很冷靜。
陳亦鶴那邊的情況,雖然很黑,基本看不清,但是勉強能看得見他正在動那邊的開關,而且還沒弄成功。
空氣霎時間冷靜,陳亦鶴最終還是不争氣的對着空氣笑了起來。
江棋本來還是僵着個臉,但是更何況對面那個人笑的太歡樂了,搞得他也莫名其妙開始笑了。
勉強停下來之後,陳亦鶴才正經的說了一句:"江棋你要不要……先過來?我看不見你。"
江棋擡起頭來,月光隻能稍微看見陳亦鶴一點點的方向,一般情況下隻能摸黑過去。
江棋一小步的一小步的過去,勉強睜大眼睛去看前面的方向。
陳亦鶴沒有移動,而是在另外一邊等着江棋他過來,勉強看清前面有人正在動,自己也稍稍微挪了一下位置,正對着前面江棋走的方向。
已經差不多走過去了,結果腳一滑,結果整個人都在往前撲,一下抓住了前面那個人的衣服,慌亂的跪倒在地。
陳亦鶴猛的個低下頭,看見江棋死拽着自己的衣服跪在地上。
"不是……你。″陳亦鶴把江棋扶起來,正對在他的視線裡,無奈了笑笑。
江棋起來之後拍了拍自己,“……那個不好意思,剛剛腳一滑就摔了。"江棋的語氣裡混雜了點尴尬。
"沒事。"陳亦鶴拉了江棋其中一隻手去了門口,門口那邊就更黑了,勉強能看得清把手在哪。
沒辦法,陳亦鶴打開了門,出去望了兩眼,外面漆黑一片,但是罵聲一片。
"什麼東西呀?還小區停電嗎?"7号的老頭子抓了抓,沒有多少的頭發,在外面大喊。
"看上去還真是小區停電。"陳亦鶴開了一個手電筒,跟旁邊的江棋說,聲音不是很大,而且大多都被外面的罵聲給蓋住了。
沒有管江棋有沒有聽得見,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江棋沒回過神,直接被扯了過去,也沒有什麼反應,擡頭看了一下陳亦鶴,對上反光的側臉,有那麼一刻是想開口罵人的,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又閉嘴了。
外面依舊嚷嚷聲不停,有時抽着煙跟老友聊天,也有的緊張拿着手機打電話了解,但實際點說現場更多的都是看戲的老爺們,沒幾個是打電話的。
因為他們知道待會兒房東是會過來說的。
陳亦鶴冷不丁的打了一下頭,江棋看看他,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自己,恐怕也沒受到什麼反應。
陳亦鶴打開手機已經沒網了,手機都沒網了,玩個屁。
于是乎陳亦鶴學着江棋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自己。
兩個人格外冷靜的站在吵鬧的人群中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