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群依舊是一臉什麼也不在意的神情,嘴角染着一抹譏諷:“沒什麼好玩的。”
那樣子不像少年的玩世不恭,更多的是大象碾死螞蟻的絕對壓制,這讓李堇葵更加好奇,到底什麼樣的人才會打赢謝書群。
“對!書書最厲害了!”李堇葵歡悅的向他輕輕鼓掌捧着場,片刻後她才問:“你就不怕我剛剛跑了,不給你喊救兵嗎?”
謝書群微垂着頭看他,月光下,他輕輕笑着,眼裡竟有些柔軟:“僅僅會忍心嗎?”
李堇葵捧着士兵給她接的水,吐了吐舌頭:“當然不會,我怕你被豬壓死,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放你一個人去面對困難的,就算我全身被束縛住,我也有嘴用唾沫淋死他們!”
在東軍和州府官兵的幫助下,燈會很快又恢複了先前的熱鬧,李堇葵視線中出現一雙做工精細的靴子,她擡頭看去,是剛剛躲在她身後被追殺的公子哥。
那人滿臉感謝,殷切地上前一步握住了李堇葵的手:“多謝兄台相助!”然後又去握謝書群的手,“多謝兄台舍命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李堇葵大手一揮,爽朗笑道:“不謝不謝!要是真的想謝的話,可以寫封感謝信送到關西軍營裡面,最好是走一路問一路。”
那公子哥先是一愣,随後也跟着淺笑着,從腰上解下一個花紋豐富,精緻小巧的荷包放在李堇葵的手上,接着說道:“此次出行倉促,這點心意還請笑納。”
李堇葵摸着鼓鼓囊囊的荷包,心裡大驚:“使不得,使不得!我們也沒怎麼樣,你這個太貴重了,我們收不起!”
公子哥又想将東西遞給謝書群,但李堇葵又趕忙握住了謝書群的手,不讓他将荷包接下來。
被兩人推搡着的謝書群沒有什麼過度反應,反而是看到李堇葵死死握住他時,嘴角有些微微上揚。
李堇葵看着僵持不下的局面,妥協道:“銀子我們堅決不能收,幫你就當我們三個交個朋友,錢你自己收回去!”
她雖然是财迷,但是什麼該拿什麼不該拿,李堇葵還是心知肚明的,這次幫這個公子哥是有目的的,再收他這麼多錢,她還是良心過不去。
聽到李堇葵講這話,那公子才悻悻地将荷包系了回去,他向兩人行了一個禮,才道:“鄙人姓窦名知文,表字漱冰,家中做着一些小本生意。”
瞬間,這窦知文的名字一出,李堇葵連臉色都變了,那表情不亞于得知要和窦明武比試時一樣的驚訝,她雖然不知窦知文的相貌如何,但這名字卻是再耳熟不過了。
安王一生就隻誕下兒子,長子窦明武常年沉迷于武功,與安王意見出現分歧,故離家出走來到關西七部,不想因為自己的身份和父親的名聲影響自己,所以總是避開自己的家世不談,想憑借自己闖出一番成就。
次子窦知文,人如其名,精通從商與讀書,是一個笑面虎,面上聽從父親的話,背地裡也悄悄地逆反着。
不過隻愣一下,李堇葵就恢複了神色,她故作大方道:“我姓李名堇葵,表字嘛僅僅,這是我哥姓謝名書群,表字……”
李堇葵自己的表字都是亂說的,她支支吾吾本想帶過,沒成想謝書群主動接話。
“表字獨清。”
李堇葵有些意外地擡頭看了看謝書群,他什麼時候有表字了?他養母應該不會給他取吧。
她存着疑慮,不過還是繼續給窦知文介紹着:“我們是孤兒,父母早亡,現在在關西軍中混口飯吃。”
窦知文禮貌地笑了笑,連忙道:“以後若需要鄙人幫助,在所不辭。”
少年客氣地點了點頭,客套了好幾句窦知文才離去,他一走,李堇葵立馬湊到謝書群耳朵旁八卦。
“你知道這個窦知文是誰嗎?”
謝書群老實地搖搖頭。
李堇葵“啧”了一聲,繼續解釋道:“很明顯啊,窦明武的弟弟!”
“你是如何知道的?”
上帝視角李堇葵她當然解釋不清,便說:“我猜的,他們都姓窦,一個知文一個明武,這還不明顯嗎?”李堇葵有些恨鐵不成鋼,感歎謝書群反應之慢。
“嗯,挺好的。”
“什麼挺好的!我跟你說正事呢,以後咱們必須跟這哥倆打好關系,才能有助于你登上皇位。”
李堇葵話還沒說完呢,謝書群就有意沒意的打斷,他指着頭上挂着的月亮,對李堇葵感歎道:“今天好圓好大的月亮啊。”
注意力被勾走的李堇葵一下子就忘掉自己上一秒說的正事,擡頭望着皎潔雪白的圓月,萬裡無雲,更顯這輪月亮的明亮,仿佛真的有嫦娥在上面跳舞。
“确實。”李堇葵喃喃道,“你說上面會有仙女嗎?”
“不知道,也許地上也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