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偉拍了拍李堇葵的肩膀,豁然道:“嘿呀!沒事滴,指不定你的對手也不會有多厲害。”
“是啊,阿僅哥,萬一你有這方面天賦呢?”廿七在一旁附和道。
李堇葵秉承破罐子破摔的精神,用力的歎了一口氣:“管他的,大不了去當個盾兵!”反正這裡是小說世界,死了就死了還能重新投胎。
想到這李堇葵也不苦澀了,挺着個胸膛就站在弓箭組的最前頭去,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不知道的以為她多麼勝券在握。
在監員的帶領下,衆人排成一排散開,每個人面前都放着一把弓箭,她側首看去,對手有跟她一樣愁眉苦臉的,也有信誓旦旦的。
她向後瞥了瞥,身後的小寒閃着亮亮的眼睛看着她,還有抱着手肯定她的謝書群。
李堇葵愣是咬了咬牙拿起了弓箭,但這木弓看着輕飄飄的,實則還是有一定重量。
她試着輕輕的拉了拉弓,然後就傻眼了。
這弓弦繃得極緊,硬的可以拿去切菜了,這還怎麼射箭?
李堇葵急得全身冒汗,朝謝書群投去求助的目光,可遠處那人卻不緊不慢的朝她揮了揮手,口中好像還說着:“沒事,盡力就好。”
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關鍵時刻謝書群永遠不靠譜,李堇葵看了看四周,有不少人都活動開了身體,隻等着教頭的一聲令下。
算了,就這樣吧,李堇葵認命地閉了閉眼,有些想笑地看着遠處的靶子。
“所有人聽我号令,預備!”由于是第一批比試射箭的,不論是場上還是場下的士兵們都聚精會神地投入在這場比試中。
場上的其他九名士兵聽到教頭的聲音後,紛紛從一旁的木桶中抽取了一支箭搭在弓弣上,李堇葵見狀也趕忙學着抽了一支弓箭,學着他們的樣子架在弓上。
這箭是要放裡邊還是外邊啊?李堇葵眯着眼觀察着身旁的人,還沒來得及看清,教頭又發出了新的号令。
“拉弓!”
又是整齊劃一的動作,其他幾位再不濟也是個正兒八經的男人,雖說有個把幾個拉得有些吃力,但此時場上就剩李堇葵在排頭手忙腳亂了。
這一刻李堇葵幾乎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去拉開這把弓弦,少年的臉因太過使勁而漲紅。
“李堇葵準備好了嗎?”教官看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李堇葵,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李堇葵忍着極大的疼痛快速發出聲音道:“準備好了快點開始吧!”她的手被堅韌的弓弦勒得通紅甚至有些沁血,極細的弦勒得她全身有些冒冷汗。
見他這樣痛苦,教頭再次投向擔心的目光詢問道:“确定嗎?如果有不适的話……”
教頭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士兵又打斷叫嚣起來:“能不能行了?大夥都等着呢!能不能快點?”
李堇葵的手從來沒有做過細活路,那雙纖纖玉手此時被勒得近乎紅紫,她賣力點着頭:“我不是說我準備好了嗎……”
這邊的事還沒解決完,場外郭偉的大嗓門又響起:“堇葵堇葵無堅不摧!堇葵堇葵把你擊潰!”說完還有些得意地看向謝書群。
“咋樣?謝老弟,俺剛剛和廿七想出來的,不遜你那個鶴立雞群吧!哈哈哈哈哈哈!”
教頭口中好像還在說着什麼,這一刻身旁遠處都吵了起來,慌亂中李堇葵的汗水滴入眼中,她有些看不清楚教頭在說啥,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因為她清楚的感覺到手中的弓弦在往回縮,而她卻無法控制力量的消散,甚至手指被勒得僵硬。
“等下……等下……”她喃喃道,“離我遠點……”可惜場面太過吵亂,沒人聽到她那麼小聲的提醒。
雖然發生意外的時間很短,隻一刻,李堇葵的手再也拉不住弓弦,手中捏不住的弓箭如脫缰的野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頓時,場面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意外之源……
李堇葵的手上忽的撤走了與她對抗的力量,身子被慣性向後扯了一把,她趕忙活動着自己有些不通血的手指,感受到雙指中鮮血流通的炙熱,李堇葵才理了理頭發直起腰來。
“嘿,等等我剛剛是不是放了一支箭出去?”看着周身士兵的眼睛她才突然想起來,“我箭呢?”她随意扭頭問了一個士兵,那人茫然地搖了搖頭。
李堇葵瞪大了眼眸,開始有些着急的對一旁的人說道:“你們别看我了,快點找找我箭呢?”
于是場上下的士兵都開始低下頭幫她找着那根消失的箭,而李堇葵在原地拿着弓重複着箭消失之前自己的動作,嘴中還小聲道:“不能啊,這麼大一根箭,我剛剛就這樣……”
然後對上了面色鐵青的主試官趙添,李堇葵谄媚地笑着,有些膽怯的試着開口問道:“趙教頭,你有看到我的箭嗎?”
趙添沒有講話,緩緩地點了點頭,正當李堇葵還在納悶這個主試官怎麼臉色這麼差的時候,面前的趙添接下來的動作回答了她。
隻見趙添慢慢地側過身子,順着他的動作向下看,一根熟悉的箭矢赫然插在他的臀部裡。
還在費力找箭的士兵發現這邊的動靜紛紛看向這邊,李堇葵像一根木樁直直的伫立在趙添的面前。
她呆呆地張開嘴巴,不知道現在該是伸手去替他拔去那支箭,還是張口說抱歉。
李堇葵在訝然中沉默着,臉脹得通紅,隻得結結巴巴開口道:“教……教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剛剛拉個弓死去活來的,我……”
趙添的眉頭輕皺,向他揮揮手示意他離開靶場,低沉的聲音還有些顫抖:“算了,接下來的考核你都不用參加了,我會安排好你應該去的地方。”
“啊……好吧。”李堇葵有些無措的接收着趙添的命令,這是……要被分到送死墊背營了。
正走在返回演武場的路上,少年轉身向獨自朝軍醫的方向走去的趙添看去。
她帶着有些許希冀的眼神,試探地問道:“教頭,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不能有什麼彌補的方法了嗎?”
“沒有了,快走吧。”雖說比試用的箭大多是用木頭做的,沒有尋常那麼堅硬,但此刻受軍醫包紮的趙添臉色卻沒有變多好。
“你可以呀,李堇葵,咱們趙添大教頭上次受傷還是在敵國來犯的時候,這件事情你可以拿出去吹了。”李堇葵向聲音的方向瞥去,是自己營的陳守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