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脊背挺拔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那人渾身散發着冰塊一樣的淩厲之色,眼神透露着不可描述的堅毅和執拗。
按照李堇葵的話來說就是有種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滾開的感覺。
“怎麼會呢……”被點到名的李堇葵迷茫的自言自語道。
在李堇葵的記憶裡,窦明武是《寞疆》裡的男二,是掌握三州的異性王窦義繁的長子,是一個正義感爆表的武癡,座右銘是打不死就一直打。
按小說的節奏來說,窦明武要在好皇帝死之後才出現,沒想到在沒出現的日子裡,他竟然主動投軍來到了關西七部。
李堇葵親身感受後,已經在心裡被窦明武的精神深深的折服了,莫名間她的脊背有些發涼。
不會給她打死吧,這也太倒黴了吧,不僅第二組就到她了,而且還是和窦明武比試,少女的嘴角微微抽搐着。
“李堇葵人呢?”教頭遲遲不見人影,便又重複道。
謝書群輕撞了一下她,李堇葵才回過神來,匆匆忙忙的一邊往演武台走邊答到。
在進場之前,場邊有人按例遞給她一把劍,無形中氣氛變得嚴肅認真,李堇葵心裡有些發怵,她回頭看向人群,有看好戲的,有擔心的,有給她加油打勁的。
不管了,李堇葵心一狠,拿着劍就往場上沖,剛巧對上窦明武冷冽的眼神,剛鼓起的氣又瞬間消磨殆盡。
主試官吹響哨聲,意味着比試已然開始,但奇怪的是窦明武并沒有主動出擊,李堇葵也不敢貿然出手,場面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
“愣着幹嘛?已經開始比試了。”趙添在一旁催促着。
李堇葵想着速戰速決,結束這場鬧劇,她單手提劍,手中的長劍如蝴蝶翩翩一樣胡亂卻又輕緩的靠近窦明武。
奇怪的是窦明武也沒有被觸發武癡的屬性,隻是簡單的格擋住李堇葵的進攻,不像比武更像是練武,如同大人陪小孩玩耍一樣。
明明沒使多大勁,李堇葵被他擋回來的手竟然被震得有些麻,單手提劍久了右手不免有些酸痛,李堇葵換成雙手握劍的姿勢。
台下見狀不由得發出些唏噓聲。
“這比試是啥呀?小孩子過家家嗎?你打我一下我還你一下。”
“就是就是,打不過就認輸吧,别耽擱咱們大夥的時間。”
李堇葵從風中聽見些許破碎的噓聲,耳根子有點發熱,這樣确實有些丢臉。
她有些尴尬的朝對面喊道:“你怎麼不打啊?”
“我從來都不以強欺弱。”哪成想窦明武竟然這樣淡然的回答道。
有病吧這男的,這又是唱得哪出?
李堇葵有些無語,接下來她幾次鼓起勇氣的進攻也都被窦明武輕松的擋開。
台下唏噓的聲音逐漸變大聲,就連教頭的眉頭也緊皺了起來。
李堇葵觀察到這些人的反應,心中投降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她都不知道該慶幸窦明武沒有對她動真格,還是該尴尬這種擠牙膏式的局面。
“你打我啊,算我求你了。”李堇葵索性道,末了又補充:“别下死手就行。”
窦明武嗤笑一聲但仍沒有将劍指向李堇葵。
見他不說話,李堇葵不知所措的将目光從他和人群中來回切換。
長痛不如短痛,最終她從在台上繼續丢臉和馬上投降結束這般尴尬的場面中,選擇了後者。
在教頭宣布李堇葵認輸的聲音中,她低下頭從場上一溜煙跑到謝書群旁邊,其他三人也迅速圍了過來。
“怎麼樣?”謝書群檢查着李堇葵身上的情況。
“當然沒事啊,我可是僅大師!”
經曆失敗的李堇葵下一秒又揚起一個嬉皮笑臉的笑容。
“阿僅哥你這也太丢臉了。”廿七在一旁替她着急着。
“是啊,平時見你吹得兇,你咋一上戰場就慫了咧?”郭偉接話道。
隻看到李堇葵伸出隻食指晃了晃,仿佛知道着什麼:“你們不知道,我掐指算過了,這位兄台實力很強,以後是當将軍的料,我打不過很正常啊。”
“你說誰都是當将軍的料,你哥是,剛才那人是,照你說這關西軍營還是個卧虎藏龍的地方。”一旁偷聽的士兵忍不住開口道。
李堇葵“啧”了一聲,假裝責怪道:“你還别說,這關西七部還真就是個能人輩出的地方。”
語末,她又裝模作樣的掐指做出樣子:“嗯……得出一個皇後,兩個将軍,三個副将。”
衆所周知,江無塵的青梅竹馬是謝書群同父異母的哥哥,也是除了謝書群之外明面上的皇位唯一繼承者,所以說江無塵以後會是皇後不足為過。
窦明武按劇情走肯定也是個将軍,謝書群更不用說了不僅是将軍還會是皇帝。
至于廿七小寒和郭偉就托付給他當副手,她就美美回家了。
“你這小子,年齡不大口氣倒挺大的。”那士兵調侃道。
李堇葵像是天生就有着調節氣氛的能力,很快就把剛剛的不愉快抛之腦後,和兄弟們圍坐在一起聊天。
謝書群依舊是在外人眼裡那樣雲淡風輕,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他坐在李堇葵身旁,一直沒有出聲仿佛思考着什麼。
太陽在不覺中已經出現在人們的頭頂上,這期間郭偉和廿七也陸續被點名上場。
廿七運氣好遇到個和李堇葵實力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對手,赢下了比試,郭偉遇到的對手中規中矩也輕松拿下了比試。
小寒就沒那麼幸運了,雖沒遇到跟窦明武一樣厲害的對手,但與他的差距也不是一星半點,他嘗試着掙紮了幾下,最終還是以遺憾告終。
小寒失落的走到場外,對于自己的實力有些垂頭喪氣,就連被風吹得呼呼作響的樹葉也被渲染上凄涼。
郭偉作為年長的一位,在隊伍裡一般都充當父親的角色,他拍拍小寒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滴,又不是一錘定音了,這一次的失敗又不能決定啥!”
“是啊,隻要不被分配到盾兵營裡送死,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李堇葵也在一旁沒心沒肺的接話道。
小寒擡起頭,到底是太稚嫩了,一看到哥哥關切的眼神,一行清淚就從眼眶溢出。
廿七揉了揉弟弟的頭,用無聲的動作去撫平小寒的情緒。
轉眼,李堇葵就伸着袖子一把把小寒臉上的淚痕擦幹,兩人一把視線投向她,李堇葵就将嘴角高高挂起。
“男孩哭吧哭不是罪,嘗嘗眼裡心酸的滋味。”她莫名其妙冒出這一句,小寒愣愣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教頭的聲音又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