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将她扶起來,哭得更甚:“我不過隻一會兒沒跟在小姐身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定是二小姐害的。”
毒發确實蹊跷,跟吳玉秀有沒有關系,這就不得而知了。
吳玉竹推開窗扇,她有些疑心話本的故事是不是沒有真正的結束,畢竟話本說,她注定慘死,不得善終。
想得正出神時,顧柔敲響了房門:“玉竹姐姐,元廣王殿下來了。”
擡眼一看,那人逆着門口的光走來,身姿挺拔,寬肩窄腰,讓人一看就覺得心安。
吳玉竹叫春桃先回避,屋子裡隻剩下她和顧延獨處,隻是他不說話,靜得能聽見火苗跳動的啪嗒聲。
顧延瞥着她的目光有些冰冷,皺眉道:“你體内有餘毒的事,要是春桃沒送口信給我,你打算瞞我多久?”
吳玉竹臉色發白,語氣委婉道:“我沒打算瞞你,隻是想晚一點讓你知曉。”
顧延一聽到這話,臉色就沉了下來:“晚一點?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的命,對我來說,很重要。”
吳玉竹面上平靜:“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你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
顧延也不惱,她說話一向帶着刺。
他從背後抱住她,漸漸地越摟越緊:“你總是知道說什麼會讓我難過,可這一次你說什麼我都不聽,因為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
吳玉竹本能地吞咽,一轉頭,目光撞進他的眼,緊接着,他低下頭含住她的唇,細細地啃咬,像在懲罰。
片刻之後,顧延才松開她,他的眼睛幽邃,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他将她擁入懷中:“阿竹,你随我回王府吧,我尋來了最毒的蠱蟲,我願意為你以身養蠱。”
吳玉竹本想出言拒絕,卻清晰地感受到身體越來越沉,直接暈在了顧延懷裡。
為了救她,他算計至此,和她交吻還在嘴裡含了迷藥。
顧延把她安置在東院側邊的屋子,隻要他在書房處理完公事,就能馬上見到她。
吳玉竹悠悠轉醒時,發現是孔冰守在她的床榻前。
芙蓉帳暖,身上蓋的是蘇悅莊的蠶絲被;屋子裡的梳妝台,是春水齋的紫檀木鏡;台上還放置着風月樓的胭脂水粉。
顧延竟然一直記着她的喜好。
幾個月不見,孔冰變得越發幹練了。
孔冰眸色微涼,淡聲說道:“你不該回來的,你回來隻會影響他的大業。”
吳玉竹手支着軟塌,坐直身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孔冰:“賬本的事,他已經查到了重要線索。可是為了你,他引蠱入體,日日承受噬心之痛。七七四十九日,你若沒死,是他分了半條命給你。”
孔冰的話把吳玉竹澆了個透心涼,她的面色變得有些灰敗。
她抿了抿唇,道:“唯有這一種法子可以解我身上的餘毒嗎?”
孔冰别過頭,看向别處,試圖掩蓋住眼底的悲傷:“大夫說,你的毒已經深入肺腑,割血熬藥,本質上就是分一半養蠱人的壽命給你。”
她也不是沒有勸過顧延,隻是關于吳玉竹的事,他早就失了理智,就算是火坑,他也心甘情願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