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隐隐于市,衆人去往高家舉家離京前的住宅,因離熱鬧的東市近,所以無人注意到他們。
經過相府的時候,帷帽被風吹開,吳玉竹正好瞧見吳治坐着顧玄的馬車離開,火急火燎的,去的是百安院方向。
也不知道賬本的事,他解決得怎麼樣了?反正剩下的半本賬本,吳玉竹打算找個時機還給孔冰。
他不是她的父親,她也不是他的女兒,她沒理由幫吳治。
隻是太久沒回來了,感覺京城變天了。
高廷玉見吳玉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拿着阿決送來的情報,提議道:“今夜,元廣王大宴賓客,你想不想跟我去探探他的底細?”
鬼使神差的,吳玉竹點了點頭。
高廷玉帶着吳玉竹和阿決,翻牆入府。
月上中天,元廣王與賓客相談正歡,明明離正廳有些距離,談笑聲還是傳到了吳玉竹的耳朵裡。
她喬裝打扮成婢女模樣,而高廷玉和阿決去找元廣王的書房,以哨聲為接頭暗号,事了後再從牆角翻出去。
吳玉竹雙手端着果盤,跟着一排婢女候在外面,婢女們争先恐後往裡偷看,随即又悄悄讨論起元廣王的樣貌。
什麼金質玉相,玉樹臨風,公子世無雙,全都放在了那人身上。
吳玉竹注視着主座上的人,長成這等好相貌的人,是……霍延。
他改了國姓,應是顧延才對。
但他眉上似乎沒有疤,吳玉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他。
吳玉竹佯裝成肚子痛,從門口溜走了。
顧延擡手敬完酒,發現門口有一個婢女的身影,和吳玉竹很相像。
目光冷峻,他放下酒樽,作勢起身準備去查看一番,可又轉念一想,她已經被丞相送離京城,沒人知道她身在何處。
況且,她對他如此狠心,親手用袖箭把他射下懸崖,他還念着她做什麼。
兵部尚書周林見台上的顧延将醉未醉,給坐在旁邊的周月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上前倒酒。
周月知道,宮裡有意給元廣王選妃,她跟着父親赴宴,也做了一些打扮,鵝黃色流仙裙配着南海珍珠項鍊,更襯得膚白勝雪。
顧延喝了周月添的一杯酒,見她端起酒壺又繼續倒,緩聲說:“我這裡不需要人伺候,你先下去吧。”
剛說完,又瞧見她發髻上的簪子,是碧玉制成的竹葉簪,顧延還是亂了心神。
周月臉色難看,他似乎把她當成了倒酒的婢女,憤憤然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賓客盈門,大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輩,還有些想着女兒嫁入皇家,從此榮華富貴。
顧延掃視一圈堂下衆人,言笑晏晏,直叫大家不要拘謹,開懷暢飲,借着飲酒過多的由頭,出去吹吹風。
吳玉竹想找高廷玉彙合,吹了一聲哨子,也許是夜裡起風,她并未聽到回應,又走幾步吹了一聲。
哨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楚傳到了顧延耳朵裡。
顧延被風吹得一激靈,徹底沒了醉意,擡眼一看,一個身形纖瘦的女子正鬼鬼祟祟往他這邊來。
顧延瞬間激發出當黑甲衛時的敏銳,閃身到那女子身後,手執匕首抵住她的喉嚨:“不許動。”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吳玉竹臉色一驚:“霍延?!”
顧延放開她,掰正她的身子,明眸皓齒,膚若凝霜,真的是吳玉竹。
他端詳她的神色想要看出不同,可除了驚慌也沒别的,假裝漫不經心道:“很失望我還活着?”
吳玉竹想往後退,可後面是牆,她退無可退:“殺你之事,非我所願,你怪罪我,我無話可說……”
顧延凝望着吳玉竹,打斷她的話:“你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吳玉竹雙目含淚,微微擡頭看着他:“你不該回來的……”
話落到顧延耳朵裡,卻變了味,他掐着吳玉竹的脖子,把她抵在牆上:“你最好想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怕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吳玉竹咬着唇,可顧延卻松了力道,下一瞬就吻上了她的唇,用舌尖一點點描繪着她嘴唇的形狀,如同品嘗一道美味佳肴。
他的吻帶着幾分醉人的酒香,撬開牙關往裡頭探了探,見吳玉竹軟下身子,又加深了這一吻。
吳玉竹掙紮着推開他,見她不安分地亂動,顧延攬住她的腰,輕咬她的脖子,直至留下紅痕,才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