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來給吳玉竹送年喜堂的宮廷蜜餞,在屋外聽了個遍,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笑:“看她那張牙舞爪的樣子,身子應該是好得差不多了。”
他目光掃過院中郁郁蔥蔥的綠植,耳邊是此起彼伏的蟲鳴鳥叫,轉而問向身後的孔冰:“我這院子,當真如此不堪入目?”
孔冰一臉真誠地說道:“對,這裡和相府比,是差點意思,畢竟你才多少俸祿。”
屋内,吳玉秀被吳玉竹一番話氣得臉色鐵青,她站起身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态看着床上的吳玉竹:“你胡說,我幹淨着呢。再不濟,也比你這什麼都沒有的破地方強。”
見吳玉竹還是捂着鼻子,吳玉秀生氣地跑了出去。
跑到沒人的地方,她收起了抹淚的手帕,她才不會被吳玉竹三言兩語逼哭,父親為賬本丢失的事日夜憂慮,她要是找回賬本,王妃之位,對她來說就如同探囊取物。
吳玉秀四處觀察了一下,找到了霍延的書房,可他會把賬本藏在哪裡呢?
她到處翻找,找到了一本外面看起來像賬本的書,翻了翻,都是采買記錄,應該是管家的賬本。
她蹑手蹑腳地走向另外一個書架,結果碰掉了一堆書,有一本尤其搶眼。吳玉秀彎腰拿起來一看,春宮記事,想不到,霍延也會看這種書。
她強忍着好奇,還是打開看了,沒想到,這不是春宮記事,書中的字歪歪扭扭的,連一幅畫都沒有。
“你在這裡幹什麼?”書房内,氣氛驟然緊張,吳玉竹猛地推開門扉,如同風暴中的閃電,厲聲質問,打破了原有的甯靜。
吳玉秀一臉慌亂,手足無措地辯解着,仿佛一隻誤入陷阱的小鹿:“我迷路了,走錯房間了。”
吳玉竹步步緊逼,那雙銳利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她輕而易舉地從吳玉秀背後奪過了那本被誤認為是“春宮記事”的賬本。
吳玉秀的眼神閃爍不定,試圖掩飾自己的尴尬與心虛:“我沒看啊,這種東西我是不會看的。”
看來吳玉秀并沒有發現這是賬本,真厲害啊,這都能找到,難道是話本在幫她嗎?
吳玉竹笑了笑道:“吳玉秀,沒想到你居然有這種癖好,你喜歡看這種書是吧,你早說啊,你早說我讓霍大人送你兩本。”
“你才有興趣呢,我才沒有這麼龌龊。”
“你不喜歡,那你偷偷摸摸進來幹嘛,你不就愛看這個嗎?”
身後忽然傳來管家的聲音:“誰讓你們進來的?”
吳玉竹像告狀的小孩,說道:“管家大人,這個人鬼鬼祟祟,不知道來這幹什麼,我正要把這個人帶走,以後像這樣的人,就不要放進來了,我正要趕她走。”
吳玉竹扭頭看了一眼,賬本還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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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吳玉秀立于堂下低垂着頭,語氣中帶着幾分自責與無奈:“父親,女兒無用,沒有找到賬本。”
吳治吳治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說道:“算了,也不能怪你,你哪裡做過這種事情。”
霍延敢算計他,可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轉眼就到了晚上,霍延正擦着劍,夜色如墨,月光透過窗棂,灑在他的劍上,映出一抹寒光。
吳玉竹捧着碗走了進來:“我給你做了碗甜湯,你嘗嘗。”
霍延看了一眼便說道:“又拿廚子做的湯糊弄我?”
吳玉竹辯解道:“才不是,這真的是我親手做的,不信你嘗嘗?”她舀了一口,用手接着就要喂給霍延。
霍延别過頭:“有什麼事,你直說。”
吳玉竹放下勺子:“因為你給我解毒,我是真心實意想要感謝你。我為了做這碗湯,手都燙紅了。”
她把手伸到他面前,指給他看,白皙的皮膚微微泛紅,像是開出了一朵朵小花。
“吳玉竹,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演戲,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一絲真心?”
正當兩人之間氣氛微妙之時,一支冷箭劃破夜空,直奔霍延而來。他迅速反應,迅速攬住她的腰,将吳玉竹護在身後,劍光如電,斬斷了箭矢。
箭斷成了兩半,霍延隻叮囑她躲好,又轉身開門去了外面。
來人是三步橋的殺手,一身黑衣,且黑布蒙面。為首的人向霍延喊話:“把東西交出來,饒你一命。”
霍延想都不用想,這些人肯定是吳治派來奪回賬本的:“有本事就過來拿。”
三步橋的殺手見霍延不肯交出賬本,蜂擁而上,搏鬥其中。
屋内的吳玉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來來回回踱步,正當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時,話本的字已經顯現在空中:“第二十三章,南邊射來暗箭,吳玉秀為霍延擋箭。”
大半夜的,吳玉秀為霍延擋箭,怎麼沒看見吳玉秀呢?
話本解釋道:“本應是吳玉秀進入霍宅,但你胡亂改變章節。”
那吳玉秀不在,霍延會怎麼樣?毫無疑問,答案是中箭身亡。
吳玉竹再也坐不住了,她在暗中觀察南邊的殺手什麼時候放箭。
那殺手瞧準時機,正對着打鬥中的霍延,吳玉竹見暗箭襲來,三步并作兩步,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霍延。
什麼擋箭?推開不就好了。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霍延一臉震驚地看着她。
吳玉竹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很是奇怪,問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