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一晃就過去了,他們啟程朝(0,0)坐标點前進,他們距離這個坐标點的直線距離大約兩公裡,再加上一些不好走的路需要繞遠,步行需要一個鐘頭。
霍泷塘考慮到傷員,故意放慢了腳步,落後了法勒半步。
可傷員本人該爬坡爬坡,該跨溝跨溝,一點都不含糊。霍泷塘無法,隻好跟着。
“等會我們需不需要隐瞞陣營?”霍泷塘看着法勒幹淨利落地兩步躍上一個坡,而他還需要踩着突出的石塊攀着地上的草莖才能上去。
“不用,”法勒居高臨下地看着精力尚好的年輕人有些笨拙地爬着坡,“實話實說就好了,系統沒有指明哪個玩家是哪個陣營的,讓那些玩家自己懷疑去吧。”
确實,霍泷塘仔細回想了一遍系統發布的指令郵件,系統不僅沒有透露玩家的陣營所屬,同時也沒有打着降低難度的旗号透露玩家的名字。
這對于他們來說确實是個好消息,這樣魚龍混雜着,就算他們說真話别的玩家也不見得不會懷疑。霍泷塘自己點點頭,閉嘴跟着趕路。
法勒沒有刻意放慢速度,也就是沒有想刻意隐瞞他們的名次。
大概後面遇到迷霧真掏起火柴來也會被别人看出來。霍泷塘想着,沒有發表意見。
緊趕慢趕再加上繞了點路,約莫兩個小時後他們靠近了目的坐标。按照正常的石洞分布來說,他們應該是最先到的,可遠處已經傳來了叽叽喳喳的談論聲。
看來在指令發布之前,有些玩家已經無頭蒼蠅似的在這樹林裡亂轉了。法勒想着,停下腳步最後确認一次自己傷口的血沒有滲出來,确認自己身上幹幹淨淨和别的玩家無異,并做了最後一重保險,他把外套的拉鍊拉了起來。
“你真沒問題?”霍泷塘拉住他,見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血色,免不了擔心。
法勒回了他一個“你是在說誰”的眼神,并掙開了他擅自拉上來的手。
不知是不是這人失了太多血,手摸上去有些冷,尤其是那手指尖冰得跟石雕似的。霍泷塘低頭看着自己被打開的手,掌心的溫度已經開始回升了。
他發了會愣,發現法勒已經走出去有些距離了,趕忙跑了兩步追上去。可前面的人卻停住了,并巧妙且自然地把身形藏在一棵樹的樹幹後面。
“怎麼……”霍泷塘條件反射地想問,發出的聲被法勒抵在唇前的食指制止了,那是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們與人群有還一些距離,法勒的目光遠遠地落在人群裡。
霍泷塘左看右看都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不過去了,”法勒突然說,“你去吧,别暴露我的存在。”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卦了?霍泷塘把自己往樹幹後面挪了挪,疑惑地看向他。
“那些人裡面有‘原黨’的人,”法勒的目光落在人群中那個有點心不在焉的女孩身上,那個女孩有着一張他很熟悉的臉,“有很大概率我會直接被認出來,‘入侵者’這個身份自然就藏不住了。”
原來是這樣,“原黨”的家夥果然很麻煩。霍泷塘點點頭,現在“原黨”在他心中的印象可以說是非常差了。
“那你怎麼辦?”不讓出聲,霍泷塘隻能通過郵件問道。
“我會不遠不近地跟在你們後面,”法勒在郵件裡回答他,“他們不會發現的。”
“我問的是你的傷怎麼辦。”霍泷塘指指他的傷口。
法勒被問地少見的一愣,随即揚了揚眉毛,比劃了個“去”的手勢:“這不礙事。”他的職業素養讓這些外傷不能成為他行動的影響因素。
霍泷塘反複确認他現在真的沒事,卻因磨磨唧唧地被法勒直接推出了藏身的地方。
趕鴨子上架,他隻好硬着頭皮,掇拾好自己胡思亂想的心,假裝自然地走了上去。
他一靠近,交談的人群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把目光投向這個新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