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奇原本以為王央衍被打殘了,一時半會還起不來,他自己戰鬥時會有些忘我,故而即便是比試,下手多少會有些過重,也知道自己身為師兄本該要謙讓一些,先前确實沒有收手,此時便要道歉一番。
但他話還未說完就忽然察覺到了一股不對勁,臉色微變。
此時的柳枝瘋狂地飛舞,河水上也興起了奇怪的波浪,但空氣中卻沒有風,一絲風都沒有。
天光愈烈,鳥雀無聲,像是因為感受到了什麼害怕的事物,故而才隐藏了蹤迹。
劉大奇忽然聽到了來自王央衍身上的一道高悅溫和的輕音,那般聲音,像極了念力在體内筋脈遊走的聲音,但問題是,這種情況,不該是在破鏡的時候才出現的嗎?
想到某種可能,劉大奇面露驚谔之色,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遠處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王央衍。
難不成……
這丫頭,正在破鏡了?!
她方才選擇那種方式與自己比試,就是想要把自己作為踏闆,從而晉升忘川之境嗎?她是怪物嗎!?
劉大奇如今的年紀要大上王央衍許多,但僅從進入忘川之境的人來看,他已算是天才,但王央衍如今卻是以不過十八歲的年紀,就要進入忘川之境了?
這一定是假的吧!
就在劉大奇疑慮之時,王央衍氣息的變化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就像海邊的浪潮緩緩地沖上了岸,但在片刻過後,卻又驟然退回海邊,讓人猝不及防。
“這……”
李川徹不知方才的奇怪變化是因為什麼,但并沒有深究,隻是很擔心王央衍的傷勢,他扶着王央衍,伸手擦去她唇邊的血迹,“阿衍,你怎麼樣?”
王央衍低垂着眸,忽然緊緊抓住了他的手,繼而緩緩擡起眼簾,眸中清光無限。
“我沒事。”
“可是……”
王央衍一臉平靜地站了起來,渾不在意拍了拍衣裳上的塵土,仿佛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她看着袖上破裂的幾道開口,不禁覺得有幾分麻煩,心想,又要換衣服了。
“你方才那,那是怎麼回事?!”劉大奇沖也似的飛躍過來,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還想幹什麼?”李川徹腳步一擡擋在王央衍面前,挑眉冷淡問道:
即便比試皆是如此,但對于眼前這個人先前的所作所為,他可是沒有半點好感。
王央衍擡手把李川徹撥到一旁,伸手召來她先前放在街上的山海劍,向劉大奇說道:“願賭服輸,如此一來,便算是一輸一赢。”
“你方才難道沒有破鏡?”劉大奇分明更關心這個問題。
王央衍反問說道:“你以為破鏡很容易嗎?”
“這我可比你要清楚!”
劉大奇一愣,對她這無時無刻都要鄙視人的口氣很是不滿,他如今可是忘川初境,她這般言語不就是折辱于他嗎?
王央衍沒有理他,隻是問道:“下次比什麼?”
她本答應幫林深鹿解決掉這個死纏爛打的追求者,但問題是,因為某些原因她比試輸了,如今問下次,自然是還想補救回來。
“下次……下次,我還沒有想好,下次再說!”劉大奇被她轉移了思緒,并未繼續追問方才的奇怪變化是源于何處。
“每次都是你自己出題,是不是有些不公平?”王央衍出聲問道。
此時林深鹿也走了過來,躲在她身後不敢出聲。
劉大奇聽到這話,微微一愣,眼珠子轉啊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是師兄,先前又打傷了師妹,再加上先前的兩次比試比的都是他要求的,此時若是不退幾步,難免有失顔面,但問題是……
劉大奇看了躲在後面的林深鹿一眼,心想,這美人怎麼可以輕易放棄?
“什麼公平不公平的?”
“原本便是我要讨人歡心,是你們這些無關的人橫插一腳,我還不說你們多管閑事呢?有本事讓聞溪午親自來啊!”劉大奇大聲說道。
王央衍微微挑眉,這人實在是太過無賴了些,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林深鹿都被人騷擾了,聞溪午為什麼沒有出現?
想到這裡,她看了一眼身後的林深鹿。
林深鹿低了低頭,輕聲說道:“仲良他,他被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