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甚至于陵川所有學院的弟子眼中，王央衍天賦卓絕，容貌氣質獨立而清孤，身上透露着一種内斂的神秘，不理世俗，是他們遙不可及的真正的仙女般的人物。

這樣的仙女，定然不可能是俗人，那麼便該如林間雪那般冰清玉潔、高高在上，不應牽扯進任何陰謀之中。

隻不過，現在的王央衍，笑得卻仿佛壞人一般。

唇角的弧度不高不低，很美，沒有多少情緒，但也看不出有什麼含義。

李長邪深居宮中，極少出門，但卻幾乎比這陵川城中所有的人知道的都要多，他聽說過眼前這個模樣尚且有些清稚，卻已經出落得美不勝收的少女，他甚至還見過她，就在昨晚寬廣無垠的江邊。

李長邪知道眼前的少女是王深藏年初新收的弟子，當然不僅如此，她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身份，隻不過...她先前問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并不是什麼秘密。”

李長邪低低地開口，略微沙啞的嗓音在黑夜裡緩慢回轉，富有磁性，不知為何有些勾人心魄。

所有人都知道，他對王深藏有着極大的怨怼之意，即便他是大周王朝衆臣中最尊貴重要的存在，他依舊還是恨極了他。

王央衍當然知道那不是秘密，能被她道聽途說的消息能是什麼秘密？

“我也不喜歡他。”

她尊敬并敬畏王深藏，但這與她喜不喜歡他并沒有關系。

李長邪聽到這話沒有任何反應，即便是驚訝或是好奇都沒有，他冷漠而平靜地看着她，等着這個主動找上門來的大膽丫頭說出她的真實來意。

“昨夜在大貌江岸，你想殺我。”

王央衍神色平靜，她用的是陳述，而非疑問的語氣，也就是說她确定自己所說的便是事實，即便對方不承認，也是事實。

李長邪靜默不語，不予反駁也不作點頭。

王央衍很清楚這樣的反應出現在某種人身上，便是默認。

若是她說的不對，他該是會用一種近乎在看白癡的鄙夷眼神看着她，即便掩藏得極深，她也還是能看出來。但若是她說對了，他便會像這樣波瀾不驚，不喜不怒，一樣地會一言不發。

“你殺我是因為我不是你所想的大祭司徒弟人選。”王央衍繼續自己的猜測，“更不是大周祭司未來繼承者的人選，我說的可對？”

李長邪依舊默不作聲。

王央衍知道自己說對了。

“大周祭司的傳人将會繼承未來的祭司之位，同時也會是下一任星月閣閣主，享受到無上尊容，最重要的是，下一任大祭司甚至可以決定未來誰可以獲得帝君之位，我說的對麼？”

王央衍看着李長邪，語氣清冷地說出了這一個衆人皆知的秘密。

這便是先前聞溪午所告訴她的那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