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央衍伸出左手,握着的手掌緩緩松開,手中的那片竹葉靜然落下,她執手行劍禮道:“學宮,王央衍。”
少年見狀,微微詫異。
世間劍修雖分門别類,但若是見面,所行之禮大緻是相同的,而這也往往意味着一種尊重,眼前少女貌美異常,氣質甚清,仿佛無時無刻不獨立于山水間一般,自有仙姿,處處都不凡。
“幾天前便聽聞,學宮裡多了一個特殊學子,說是洛教習的表親,想來便是姑娘了。”
“嗯,确乎是我。”王央衍多少知道些近來陵川裡對她的議論,點頭應下。
少年微微點頭,清新秀逸的臉上神色溫靜,“姑娘也是劍修?”
王央衍點頭應了一聲。
“我等修劍之人,性子孤僻,練劍時最忌生人相看,并非我不喜姑娘,隻不過此處是劍院特殊之地,外人不可擅闖。”少年微笑道。
王央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是婉言告訴她此處為私人之所,不可逗留,但她卻似未聽到他的話,隻看着他說道:“聽聞常青劍院的木花七式很不錯,故而特來問劍。”
她不是雲水謠,她并不想找什麼先生。
當年還在山裡的時候,她便曾經從一些師弟師妹口中聽說過大周陵川的常青劍院,讓她感興趣的,隻有這裡的劍法,還有劍,比如少年手裡拿着的那把。
“可你并沒有劍。”少年看了一下地上碎開的竹劍,笑道。
王央衍自然不會解釋其中緣由,輕揮衣袖,一道氣刃自然而生,斬向不遠處的竹林,一把竹劍再次生成被她招至手中,她手裡握着劍,做出劍禮中請的動作。
“竹劍也是劍。”
這便是要再來的意思。
少年微怔,而後感到些許無奈,笑着搖了搖頭。
王央衍見狀,不知其遲疑的原因,想了想後繼續說道:“我會将境界壓至止水上境,你随意便好。”
“先前勝負已分,何須再來一次?”少年已然知曉她的修為要比自己高上許多,深知自己不敵,很是無奈。
“你的劍勢尋常,但劍術很高。”王央衍道出了自己執意要與他比試的原因。
少年第一次被人這般誇獎,不知該作如何感受,失笑道:“姑娘謬贊了,我也從未見過有人能像姑娘這樣擁有那般驚人的劍意,不知姑娘師從何處?”
“實在不便相告,還請見諒。”王央衍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少年看着她緩緩一笑,眼中多了幾許意味,像是欣賞,“不如……”
“我不可能當你的徒弟。”王央衍自覺他看自己的眼神似曾相識,微微挑眉,提前一步打斷了他的話。
少年微怔,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但也并未否認自己确乎有收她為徒的想法,隻是微笑道:“我的劍道造詣冠絕劍院。”
意思便是,他可以教她很多東西。
王央衍微微蹙眉,依舊拒絕,“不必了。”
少年臉上現出些許可惜的神色,見她如此堅定也隻好放棄,但他似乎不想再比劍,看着王央衍的目光裡流露着欣賞之色。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求,但不知可否一同飲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