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從一開始喻栩洲踏進這間房後,在瞧清他面容後的何嬷嬷,便一刻不離的死瞪着他。就像是,親手殺了眼前少年,也依舊不足以解她心頭之恨。
“看來,嬷嬷并不想見我。”喻栩洲眉眼彎彎,瞧着這老嬷嬷一副狼狽相貌,心情竟格外的好。
“嬷嬷不想見我,我倒也能理解。不過,我實在是有些困惑不解之處。須得嬷嬷解答。這才不得不派人,去将嬷嬷請來。”
喻栩洲刻意加重了那個‘請’字,隻是眼前情形。他這一聲‘請’聽在旁人,尤其是何嬷嬷耳中,尤為諷刺。
何嬷嬷怒瞪着他,内心隻想着。這個黑心的畜生,當真是将他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讓她解恨。
他們姐弟,沒一個好東西。一心要攪亂他們辛家,攪亂他們葉夫人的安甯。
“何嬷嬷。你知道,我究竟是為何請你來此?”忽然,喻栩洲開口了。
他臉上雖仍帶着和藹的笑,但其語調,卻與他此刻臉上的笑,形成了強烈的割裂感。
何嬷嬷依舊在沖着他劇烈掙紮着,似乎隻要身上那些捆住她的繩子,有一點松弛,她便敢立即沖上前,親手撕爛眼前人的臉。可能是因着她的劇烈掙紮,此刻竟是連着那扶椅也連着一起挪動了幾下。
喻栩洲視線往下一瞟,瞧見椅子挪動的那幾下。嘴角扯出一抹不屑冷笑。
接着又再擡眸,瞥了那兩名壯漢一眼。那兩人會意點頭,也紛紛按住了何嬷嬷的那條椅子。
喻栩洲站直身,雙手背起。側身在何嬷嬷眼前,悠悠來回走動:“聽說,幾日前,嬷嬷有過一次外出買藥的經曆。而之後,到了回門禮那日,葉高霏便知曉了,我夫人有守宮砂之事。”
喻栩洲停下腳,挑眉再勾起一抹輕笑:“可奇了不是。我派人再一打聽,發現近日來。葉氏并未出過府,亦或者見過什麼人。唯有你,何嬷嬷。在回門禮的前兩日,出過府。”
說到此,喻栩洲是背對着何嬷嬷的。而何嬷嬷也是聽到此,掙紮的動作慢了下來。兩眼睜得溜圓,似乎根本未設想到,喻栩洲此番過來。居然并不是來替辛雁出頭的。而是...
來查人的...
見何嬷嬷明顯愣住,喻栩洲心下明了。果然,他猜得沒錯。這背後果真有人。
見何嬷嬷呆愣着,遲遲不肯說話。喻栩洲也尋了個椅子,搬到了何嬷嬷對面的位置坐下,接着他擡眼瞥了一眼她身後的一名壯漢,命令道:“你,出去給我燒兩壺熱水。記住,要熱,要燙。若是不燙,待會我會吩咐老鸨,扣除你這月的銀錢。”
那名被指的壯漢點頭,随即便打算出去準備。不過接着,又聽喻栩洲再道:“都遲你也跟着去。同理,若不燙,你這月的銀錢也别想要了。”
“...是,少爺...”
聽到扣錢。都遲此刻内心苦笑不得。
他心裡苦,但他不敢說。
待都遲他們一前一後離開後,喻栩洲又再看向了正狂搖着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的何嬷嬷。
“别急,嬷嬷。等他們的水燒好,我們再繼續,慢慢聊。”喻栩洲臉上挂着淡笑,兩頰邊的酒窩顯現。
看似陽光的笑,在他臉上竟顯得那麼駭人。
一炷香後,果不其然。都遲與方才一起的壯漢,各自分别提着一壺水走了進來。
二人的動作極為小心,顯然為了不扣錢,他們特意多燒了一段時間。待瞧見二人分别将水壺放置在桌子上後。喻栩洲收回視線,又再移向了何嬷嬷:“都遲,把她嘴裡塞着的棉團取下。”
“是。”
收到命令後,都遲從桌邊走開,朝何嬷嬷走去。擡手直接将她嘴中塞着的那團棉團取了下來。
棉團這才剛取下,何嬷嬷便立即沖着喻栩洲的方向破口大罵:“我呸!喻栩洲,你個畜生!别以為,我們夫人不知。當初你姐姐向陛下請求賜婚,分明就是别有用心!你娶了我們府上的小姐不說,如今更是要刁難我們夫人!挑撥我們夫人與将軍的關系。你們姓喻的真沒一個好東西!都把我們夫人害成什麼樣了!?”
喻栩洲端坐着,縱使何嬷嬷再怎麼罵,也依舊面無表情。隻輕輕沖都遲擺了擺手,輕道:“想來嬷嬷在這坐了一夜,身子難免不會發冷。”
“都遲。你去給嬷嬷沖沖水,暖暖身。否則,待會水可就涼了。”
都遲聽此,點頭應聲,接着便扭頭往放置着水壺的桌子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