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說過，能離開就能回來，但從自己記憶中隐約得到的信息來看，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你們要問她，她比我更了解。”艾雲離側了下身子，将視線引導到一邊。

于是陸淮珩和方冉冬就看到了一個衣着奇異的，笑容滿面的小艾，他們不禁齊刷刷睜大眼睛。

艾雲離在旁邊淡淡解釋了一句，還是那句話。

艾克絲被所有人的目光集火，卻自顧自地做起了算術題：“平均三個月解封一個堕落神，靈界七年相當于星際三年，如今的宇宙裡應該會多出16個堕落神左右，真是不樂觀……”

而不樂觀的原因并不複雜，根本在于她太弱，哪怕當初死亡後立刻回歸星際宇宙，要面對的隻有一個堕落神，那她也沒多少把握會赢。

幾個靈界人都不明白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沒關系，艾克絲本就是說給艾雲離聽的。

她說完才看向其餘人，面上帶着淺笑，話語卻客觀理智到令人寒心：“我給不了任何承諾，各位還是祝我好運吧。”

方冉冬一頓，抿緊了嘴角。

陸淮珩則沮喪地盯着地上青色的石磚，他聽不懂她的話，他隻知道自己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過很快他就被迫擡頭，因為有一根手指輕輕挑起了自己的下巴，他詫異地看到前一刻還離自己那麼遠的艾克絲，突然出現在面前，近到幾乎臉貼臉。

藍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還笑眯眯地看着他，哪裡不太一樣，但又的确是小艾，陸淮珩騰地一下紅了臉，什麼都再也顧不上想。

艾克絲抓着他頭頂的毛絨耳朵揉了揉，聲音低而柔和，仿佛戀人的呢喃：“你是小狗嗎？”

好近！從沒這麼近過！

陸淮珩結結巴巴：“不、不是，我我我是狼……”

“哦……”艾克絲耷拉下眼角，看着有些失望，“我還是喜歡小狗，狼的話就不喜歡了。”

陸淮珩一聽就急了，連平時的堅持都扔到了天邊：“那、那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好乖～對這麼乖的人還擺一副冷臉，”艾克絲貼在他身邊，讓他一起看向艾雲離，“她可真無情，真冷酷，太差勁了，讓你受那麼多委屈……”

“不是的，”陸淮珩下意識反駁，“小艾很好的，她就是很好的……”

艾克絲又把臉湊到他面前，占據了他整個視線，笑意盈盈道：“哇，謝謝你誇我。”

一時間忘了身邊這個也是小艾，在一片混亂之中，陸淮珩腦袋都燒短路了，紅着臉呆在原地。

而另一邊，方冉冬身邊也有一個艾克絲，她也在某人的自我貶低中開口反駁：“不，小艾她、她很溫柔……”

“這樣啊，”艾克絲撩開她的劉海，溫暖的手撫上她帶有胎記的那半張臉，同樣笑容燦爛，“你真可愛。”

方冉冬的臉部溫度迅速升高，也成功大腦死機。

而艾克絲還在他們的耳邊輕輕道：“其實我很喜歡談戀愛，向我表白的人十有八九都會成功，但要記住，我戀愛隻談一個月……”

這是明晃晃的暗示。

孟微知看艾克絲熟練調情看得臉都紅了，她莫名有點激動：“小艾你以前竟然是個撩漢高手！”

艾雲離淡定道：“我也不是不會，隻是不想。”

分/身與本體合二為一，艾克絲身形一閃就回到了原處，她恰好聽到這句話，啧啧兩聲：“大好時光不談戀愛，假如一年談十個，七年就少談七十個，唉，浪費呀。”

什麼？！七十個？！孟微知手一抖，驚呼道：“小艾你竟然還是個養魚塘的海王！”

靠靠靠，姐妹也太強太刺激了吧！而且失憶前是芳心縱火犯，失憶後是感情終結者，反差好大。

艾克絲笑嘻嘻地不解釋，其實沒那麼誇張，她不可能把所有時間都用來談戀愛，但如果她真的被困在一個世界裡那麼久，不能玩遊戲，沒有事情做，那就隻能談戀愛打發時間了嘛。

艾雲離面無表情：“不想戀愛，沒有意義。”

“怎麼回事，六七歲真的是我的青春叛逆期嗎？這麼愛鑽牛角尖，”艾克絲面露無奈，“太過理性總是想得很多，什麼都想搞清楚，然而永恒的時間終究會給出答案。”

艾雲離陷入沉默，似乎是在仔細思考這句話。

孟微知覺得……好特麼有哲理，沒想到這個小艾看起來吊兒郎當，居然這麼靠譜，也是啊，畢竟她失憶後就是一本正經的。

繼續在山門處等待，艾克絲不經意間看到自己半透明化的一截手指，她皺皺眉，無聲吐出一口氣，轉頭道：“我回雪山頂上等你了。”

這副樣子讓親友看到不太好，可惜看不到那個小徒弟，不過以後會有機會的——如果她能活着。

艾雲離上下掃她一眼，點點頭：“我會盡快。”

而陸淮珩和方冉冬還沒走，他們想再多看幾眼艾雲離，像是要把她深深刻進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