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珩捏着零件，小心翼翼地看她的臉色，紅着臉道：“我就隻有一點點不清楚……”

其實他不算專業人士，水平隻在中等偏上的程度，但小艾最近太忙了，他很想找個借口跟她說說話。

艾雲離從前方走過來，語氣淡然，手把手地教：“這樣。”

“哦！”陸淮珩繃着一副認真臉，身後的尾巴卻開始高興擺動起來。

然後，艾雲離才把目光投向了一邊，直接承認自己就是區别對待：“因為我看你不順眼。”

“靠！”她這樣藍田生還真無話可說。

因為有人承受能力差，想暫時逃離這裡緩一緩，可屁股剛離開椅子，就被一聲“坐下”逼了回去。

艾雲離嚴厲冷酷道：“今日你們學不會，誰都别想離開營帳，否則我這幾個時辰的罪不是白受了？”

衆人：“……”

幾個人都欲哭無淚，在心裡發出哀嚎，好可怕！

他們怕挨訓，就戰戰兢兢地不再發問，于是艾雲離開始在他們面前來回巡查，一發現誰在濫竽充數揪出來就罵，給在場衆人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陰影，事後再也不願回憶這可怕的時光。

艾雲離走到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站在一個垂頭組裝零件的女修士面前，看了會兒她的動作。

她伸出手，在桌面上輕敲了敲：“你叫什麼名字，哪個宗門的。”

女修士下意識擡了下頭，又立刻重新低下去，她聲音不太大，同時顯得疏遠：“方冉冬，一介散修。”

隻是剛才那一瞬間，艾雲離就看到了她布滿小半張臉的紅色胎記，她“嗯”了一聲道：“你很聰明。”

方冉冬手上一顫，豁然擡頭，但那個白色的身影已經轉身走到别處去了。

她抿起唇，收回目光繼續做事。

在艾雲離的強壓之下，衆人好歹進步不少，讓她覺得他們最後大概真的可以全都做出來。

艾雲離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休息，也給他們一個緩沖時間。

“主人！”忽然從營帳外傳來一道脆生生的童音，接着帳簾被掀開，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跑了進來。

她發色純白，紮着兩個俏皮的包子髻，身上穿着常見的藍色孩童短衫，跑起來的時候，她手腕腳踝上的金環直晃人眼。

衆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他們都知道這是艾雲離養的靈寵最近化了形，已經習慣了營地裡多出個到處跑的小姑娘。

小白的左右手拿滿了糖人糖葫蘆等小吃，她颠颠地跑到艾雲離面前，圓溜溜的紅眼睛充滿天真爛漫：“主人你看，好吃的！”

“嗯，”艾雲離拿出一塊手帕，給她擦了擦沾着糖漬的嘴角，語氣溫和，“去哪裡玩了。”

“就是離這裡最近的，有很多人的那個叫……鎮子！”逐漸熟悉人世的小白臉上滿是歡快，她自己用腳勾過來一個椅子，親近地挨坐在主人身旁。

艾雲離擡手摸摸她細軟的頭發，叮囑道：“記得離戰場遠些。”

小白原本并沒有化形天賦，純粹是被那些靈丹妙藥硬生生堆上去的，所以她現在雖然能做到化形，但靈力階級還很低。

“嗯嗯！”小白認真答應，并且自動散開包子髻，從頭頂冒出兩個毛絨絨的白耳朵，主動往人手裡送。

她還舉起兩隻手，獻寶一樣道：“主人，帶回來給你吃。”

艾雲離又揉了把圓耳朵，就着她的手咬下一顆糖葫蘆：“剩下的你吃吧，我還有事。”

小白乖乖點頭，晃蕩着兩條小短腿，安靜而滿足地吃起小零食。

等擡起頭，艾雲離登時一皺眉：“都看我做什麼，全會了？還是我們聲音太大打擾你們了？”

“不不不，沒有沒有……”衆人趕忙回神，但腦海裡還是對她難得一見的溫情模樣念念不忘。

原來艾宗主也不是一直冷着臉的，雖然她剛才沒有笑，可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溫柔得驚豔人心。

陸淮珩摸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忽然有點羨慕那隻小白老鼠，心想他也有毛絨耳朵。

不過衆人再驚豔，那溫柔也不是給他們的，對他們而言，要面對的依舊是魔鬼教學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