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條不成文的規定一般,堕落神們心照不宣地隻活動于宇宙的上行星系中,中行星系隻能确定上行星系的存在,卻無法主動前往與獲取信息,下行星系則完全處于蒙昧之中,甚至還在糾結試探本星球外到底有沒有其他生命體。
而衆多小世界作為支撐主宇宙存在的根基,非特殊情況就更沒人故意破壞,順便一提,由于時空管理局的總部位于異次元空間,因此現在依舊在堅持維護副宇宙小世界穩定,哪怕沒人為他們發配工資,大多數人也無私地留了下來。
“倒是沒想到,你們三個會混到一起。”D博士放下手中的試管,專心面對通訊光屏對話。
桑倫的精氣神看起來還不錯,他挑挑眉:“什麼叫混呐,就算監獄爆掉,沒人抓捕,我們幾個也不想做亡命徒了,過點安生日子不行啊。”
一個腦袋擠入視角,多塔爾招呼道:“技巧之神這地盤還挺安甯的,有功夫來我們開的酒吧喝酒啊!”
D博士無語,真是個心大的,這亂世還開酒吧喝酒?
熟悉的聲音從畫面外傳來,赫瑞茲沒有露臉:“你最近在忙什麼?”
手指點了點實驗台,D博士瞥了眼旁邊的一堆報廢寶物,淡淡道:“……沒什麼,無聊做點實驗。”
三人見他這副模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自從艾克絲出事,D博士就仿佛回到了從前,變得陰沉寡言,時常闆着臉,也就是對着他們幾個才能多聊兩句。
D博士不擅長表達情感,但他們都知道女兒在他心裡的地位有多重要,所以才閑着沒事給他打通訊聊天,免得他把自己憋壞了。
這時,一個小少年打開後來安裝的感應門走進來:“博士,吃飯了。”
習慣性擺擺手,D博士回應:“知道了。”
桑倫稍微有點欣慰:“行啊,你也是有人照顧的嘛。”
D博士不置可否:“挂了。”
挂斷通訊後,他自然而然地去旁邊洗手消毒,才走出實驗室到客廳吃飯。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散發着乳白色的熱氣,看着就知道用了心,讓人很有食欲。
庫多坐在椅子上,安靜地拿着筷子用餐。
——他之所以不繼續使用三頭身的小怪物形象,是因為那個樣子是隻給主人一個人看的。
D博士坐上餐桌,吃了兩口飯菜,忽然問道:“你為什麼伺候我。”
擡頭看他一眼,庫多複又低下頭,悶悶道:“你是主人的父親,我要替主人照顧好你。”
他穿着與艾克絲類似的白襯衫,隻是沒有領帶微敞着領口,露出脖子上佩戴的項圈,那項圈上還嵌着一塊印有艾克絲名字的銀牌。
D博士看到那銀牌,沒再說話,二人在沉默中吃完了一頓飯。
飯後D博士繼續埋頭于實驗室,他皺眉沉思,寶物中少了一個生靈華晶……
而庫多整理好廚房,卻在轉身的一瞬間跪下去,痛苦地捂住腦袋。
“呃……閉嘴!”他的腦袋如針紮般刺痛,忍不住從口中說出反駁與争論的話來。
庫特怨毒道:[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庫多拼盡全力壓制着他的反抗:“這是我的身體了!不是你的!”
幸好他已經使用了這身體很久,就算是個分裂出來的意識也逐漸增加了對身體的控制,否則說不定真的會被庫特奪走主導權。
在争搶身體的同時,庫特還用語言刺激壓迫他:[那個女人都已經死了,你以為還有誰能護着你嗎?]
“不!”庫多臉色難看,握緊拳頭,“主人沒死,她說了她會回來!”
庫特嗤笑出聲:[她不過是在騙人而已,好讓你們這些人能堅持下去,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真是自欺欺人。]
庫多身體發抖,用力拍打自己的腦袋,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閉嘴,閉嘴!你說得不對!主人會回來的!!”
是主人帶他離開黑暗,走入光明,如果給他救贖的人不複存在,那他也終有一天會被深淵再次吞噬。
見他這麼排斥,庫特忽然放輕聲音:[那不如,你把身體暫時讓給我,我有找到你主人的辦法。]
庫多的哭聲停了一下,接着猛搖頭:“你騙我,我不信,我不相信你。”
庫特循循善誘:[我才是主人格,有一部分記憶是你看不到的吧?我好歹是活了數萬年的邪神,見多識廣,當然會有辦法。]
握緊的拳頭讓指甲陷進肉裡,庫多動搖了一瞬間,依舊搖頭:“你……你就是在騙我,你根本沒有理由幫我,你才不會想讓主人回來!”
[哼!]庫特冷哼一聲,[那就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他的聲音沉寂了下去。
“庫多、庫多……”斯諾在他身邊着急地轉圈,慌張又無措。
緩了一下,庫多重新站起來:“我沒事。”
他一定能,堅持到主人回來的那一天。
……
宇宙中的堕落神越來越多,好在他們之間可以互相牽制,對底層星際人民的直接傷害反而少了些,隻是每個入世的堕落神都不免要奪取領土安身,然而上行星系的大小是固定的,從他人口中奪食,必然要起沖突,神明的武力又過于誇張,不懂憐惜的他們根本不會在意打鬥過程中毀滅了多少個星球。
佐創·阿爾加作為早期破開封印的堕落神,對宇宙的了解要遠超所有人,但他隻目标明确地占領了部分地區,相比于其他神明,地盤可以說小得可憐,不過如果覺得他好欺負而來冒犯,他絕對會像條瘋狗般反咬。
久而久之,其他神明見他沒有擴張惹事的意思,也就不來動他這一畝三分地了。
正因為這樣,迷夢之神梅拉諾·米基此刻才有些吃驚。
她的不遠處是一顆碧藍色的星球,而對面卻有兩個堕落神擋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