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非人的嚎叫響徹在實驗室中，任誰聽了都會起一層雞皮疙瘩，被勾起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最開始芙克拉還放不下驕傲隻是慘叫着，然而身體上劇烈難忍的痛苦折磨，和精神上任人宰割的恐怖未知，漸漸瓦解了她的内心，讓她口中多出求饒。

“呃啊！！！救命、不要！求你……求你放了我，我不敢了……我不、我再也不惹你了，我也不統治宇宙了……啊啊啊！！我什麼都不要了……嗚嗚嗚……！”

然而艾克絲一旦做起實驗，就變得像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對她的叫聲充耳不聞，面無表情地自顧自操作研究。

艾克絲在實驗室中沉迷了許多天，終于，芙克拉不堪重負，“嘭”地變成一本厚厚的魔法書，整個實驗室也安靜下來。

實驗沒法繼續，艾克絲持着解剖刀的手一頓，不滿道：“變回去，快點。”

魔法書靜靜躺在實驗台上，它從裡到外都破破爛爛的，半點反應也沒有。

解剖刀在指間轉出個刀花，艾克絲一刀紮在魔法書中央，直接将它紮穿。

魔法書立刻像條瀕死的魚一般撲騰着跳起來，“啪叽”一聲摔在地上，看起來很痛苦地扭動。

艾克絲彎腰把它撿起來，拔出解剖刀，忽然挑眉打開書翻了幾頁，掃了兩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喲，這麼多失傳魔法？魔法之神……魔法啊……”

她把書從頭到尾來回翻了兩遍，将上面的魔法存在記憶裡，以後有時間再詳細研究。

然後，艾克絲捏住其中一頁，緩慢地一點點撕開。

“啊——！！”芙克拉驚聲尖叫起來，“别撕！求你，别撕！”

但她這些天已經哀求過無數次，也沒有換來對方的心軟，實在沒有辦法，芙克拉又變回了人形。

她坐在地上崩潰地号啕大哭：“你到底怎麼樣才能放過我……嗚嗚嗚……求你了，我都聽你的，要我做什麼都行，别再折磨我了嗚嗚……”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前一片漆黑，充滿了絕望。

艾克絲抱起胳膊，俯視她：“不需要，你對我的價值隻在于此。”

什麼嘛，到處爆破殺人的時候那麼趾高氣昂，結果輪到自己就受不住了？

她并不關心她的心理狀态，聳聳肩繼續實驗。

又是幾天後，實驗中的艾克絲被一則通訊消息打斷。

“小艾，”亞蓮對她柔柔笑着，打招呼道，“最近在忙什麼呢？”

艾克絲臉上的冷漠立刻被溫和替代，她溫聲答道：“也沒什麼，隻是遇到感興趣的研究課題，稍微有點入迷忘記了時間。”

她才發覺自己在實驗室中待太久，幾乎與世隔絕般地沒了動靜。

通過讀心知道對方有事相求，艾克絲便順着問下去：“有事嗎亞蓮？”

以她們之間的親近關系，亞蓮微微一笑，大方開口：“聽說魔法之神現在在你那裡？我有些魔法方面的問題想請教她，可以麼？”

艾克絲下意識瞥了眼芙克拉，嗯……魔法之神是一切魔法的起源和始祖，而亞蓮正巧最喜歡研究魔法。

移動視窗對準芙克拉的臉，艾克絲對她笑得溫柔：“問吧，随便問～”

“這……”亞蓮吓了一跳，差點沒認出來眼前的人是魔法之神。

芙克拉坐在實驗台上，盡量蜷縮着發抖的身體，她頭發淩亂，臉色慘白，兩隻眼睛惶恐不安地睜着，裡面充滿了紅血絲，兩片唇瓣也不住顫抖，發出神經質的呢喃。

或許是怕她身體的慘狀真的吓到亞蓮，艾克絲隻讓她露了一張臉。

亞蓮輕聲問了一句，芙克拉木愣愣地轉動眼珠，見到她還瑟縮了一下，呆呆地仿佛聽不到她的話。

好慘……盡管小艾從不讓她直面那些黑暗的東西，但她從其他渠道了解小艾的時候，也稍微有些了解她殘忍的一面。

艾克絲掰過芙克拉的臉左右看了看，語氣淡漠：“壞掉了？就這？”

她有些抱歉地轉頭：“不好意思啊亞蓮，我隻能把她的記憶抽出來給你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解答疑惑，如果她精神正常的話，或許送到你身邊效果會更好一點。”

這時，艾克絲餘光瞟到芙克拉的嘴唇微微翕動，便稍微湊過去一些：“什麼？大聲點，聽不見。”

“我……我可以……”芙克拉猛地抓住她的手臂，瘋了一樣不斷重複，“我沒有壞，我正常，我很正常！我能去，我可以去！！”

她仿佛一名看到浮木的溺水者，顧不得其他，隻想瘋狂地抓住那一絲希望逃出生天。

艾克絲甩開她的手：“别碰我，髒死了。”

芙克拉愣愣地低頭看自己，她全身上下沒一處完好的地方，神明的能力又讓她無限修複，她滿身都是血污，一抓就在艾克絲雪白幹淨的袖子上留下兩個刺目的手印。

“嗚……”她忽然哽咽起來，眼眶中盈滿淚水，哀求一樣地看着亞蓮。

亞蓮沒忘記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堕落神，而她也永遠都站在艾克絲這邊，但被這種眼神看着，本性善良的她難免有些不忍。

斟酌之下，亞蓮問道：“小艾，如果你方便的話，能把她放在我這邊一段時間麼？要是你實驗還有用的話，就算了。”

艾克絲回答得相當爽快，笑道：“既然是你想要，實驗什麼的無所謂啦，我隻是好奇和無聊而已～”

她一把抓住芙克拉的頭發，笑意中含着威脅：“跟亞蓮簽訂主仆契約，不許反抗。”

她絕不放心就這麼把芙克拉放走，就算有項圈和契約，她也會經常過去吃她幾口的。

芙克拉毫不猶豫地點頭：“我訂，我訂！”

艾克絲親自操作，對芙克拉下了一個最強主仆契約後，才把人送到亞蓮那邊，還不忘再三警告。

望着重新變得空蕩的實驗室，艾克絲抻了個懶腰打算離開。

她下意識摸了摸右頸，喃喃自語：“我真越來越不是人了呢……”

以前說不定還會有那麼一絲心軟……隻不過，似乎也不能把全部責任都推到詛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