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絲半點都不關心康蘭星的命運，她轉頭去看還沒消失的泰瑞，笑容燦爛：“我還有問題問你，你作為人工智能是怎麼覺醒的？你也有喜怒哀樂嗎？你學習情感了嗎？怎麼學習的？”

因為她覺得這名極惡的經曆跟自己有許多類似可借鑒的部分，所以才這樣熱情。

泰瑞語氣淡淡：“自我覺醒純屬偶然，無從解釋，有，我不學習沒用的東西。”

“哦……”藍眸中浮起失望，艾克絲的熱情和興趣瞬間消散大半，不再問東問西，“但人工智能覺醒意識非常困難，你還挺厲害的。”

泰瑞眼中古井無波。

因為正好站在他類人臉龐的一邊，艾克絲無意間多看了幾眼後，忽然有些疑惑：“嗯？你好像……有點眼熟。”

“……”對于沒必要的問題，泰瑞并不會輕易回話。

艾克絲飛到他正前方，伸手遮住能看到機械面的半邊視線，滿臉探究地搜索相關記憶。

很快地，這張臉就跟記憶中的某個面孔高度重合，艾克絲的太陽穴不禁猛地一跳。

她擡起胳膊，微涼的聲音響徹天空：“停，都給我住手。”

距離最近的一艘飛船被她碰到，其内部的機器人渾身一僵，在駕駛座上動彈不得。

這樣的情況就像強力病毒般迅速感染擴散，不管是已降落還是未降落的機器人，全都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泰瑞那假面似的臉上終于露出不解的神色：“為什麼要入侵控制它們的程序。”

“你知道萊普星嗎？”艾克絲聲音輕緩，聽起來似乎溫和。

泰瑞：“……”

她微微眯起眼睛，繼續說道：“我在那裡啊……見過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自稱神靈的虛影，但其實不過是個電子程序而已呢。”

泰瑞：“……萊普星是我的一個實驗基地。”

他放置在那兒的管理程序被毀後，其記憶就全都傳了回去，所以他知道是誰幹的，但因為對象是艾克絲，就隻能自認倒黴了。

當初為了省事沒想那麼多，程序直接以他的外貌為基礎生成，早知道就應該全部使用陌生元素，免得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泰瑞在權衡利弊之後，當機立斷地低頭認錯：“抱歉那時打擾了你，我願意賠償。”

“賠償……？哈！哈哈！”艾克絲要笑不笑，陰陽怪氣道，“喲～真覺得抱歉怎麼不早點承認主動賠償啊，拿到現在才說就更沒意思了，你覺得這事挺好解決的是嗎？”

“……”泰瑞确實覺得不是什麼大事。

艾克絲的眼中覆上一層寒霜，明顯動了真怒：“你·他·媽·那是毀了我跟格雷德的完美假期！！去死吧人工智障！！！”

就算格雷德在假期中跟她求了婚，那麼在分手前他們起碼還能有一段美好回憶，結果度假變逃生，她的真實身份意外暴露，鬧成了最差勁難看的情況，最後完全是不歡而散。

什——發火的點竟然在那種地方，泰瑞無法理解。

艾克絲一揮手，所有機器人都不受控制地駕駛飛船升入高空，集體自爆。

連成一片的火光在一瞬間仿佛比太陽還耀眼刺目，轟鳴般的爆炸聲甚至令人有些耳鳴。

“……”衆人再次滿臉呆滞，真是反轉的神反轉，好一個說翻臉就翻臉。

隻有C40的飛船被暫時留下，繼續投影着泰瑞的虛拟形象。

以他強大的計算能力，居然都沒回過神來，完全沒想到對方動手那麼利落。

長久以來的計劃，以及派遣多批間諜才成功關閉康蘭星魔法防禦網的努力，就這樣全部付諸東流。

“你——！！！”泰瑞冷淡的表情崩裂，表現出怒不可揭的模樣。

艾克絲站在他對面，挑着眉毛抱起胳膊，滿臉都是惡毒的譏諷：“什麼極惡泰瑞CCR艦隊啊？吹得那麼牛真是笑死人了！知道嗎？在我眼裡，你是五極惡裡最——沒用的一個！”

“區區人工智能，那副自認高級的樣子簡直好笑得要命，噗——撞了大運才覺醒自我，結果連情感都不懂也不願意學習，驕傲個什麼勁兒啊，你和那些低級原始的電子程序根本沒什麼不一樣吧？”

“你說什麼？！”泰瑞也有所謂的自尊自豪，他最讨厭有人貶低自己。

他為自己制造了堅不可摧的身體，完全不懼怕與任何一個極惡對戰，他還擁有最智慧高效的數據中樞，比任何物種都要聰明，毫無疑問就是最高級的存在！

“不信是吧？”艾克絲一手插兜，嘲笑道，“比起其他極惡，對付你我都不用費力氣。”

泰瑞冷冷看她：“這不可能。”

掌心凝聚出一團虛無的物質，艾克絲一個上前，掰開他的嘴就塞了進去。

本來虛拟形象無法被具象生命體觸碰，但她偏偏可以做到，甚至能以此為媒介真正影響他。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泰瑞震驚又不敢置信，他的表情很快就扭曲痛苦起來，“你敢！你敢給我種病毒？？！為什麼我的防火牆不起作用，為什麼數據庫無法識别，這是、這是什麼病毒？！！呃啊啊啊——！！”

她朝他比出中指：“滾回你的老窩清毒去吧，差勁的菜逼。”

“艾……艾克……絲……！！！”泰瑞連吼聲都在卡頓，虛拟形象如同被幹擾的電視機一樣晃動閃爍，很快就崩析分離。

轟！！

C40的飛船最終也難逃自爆的命運。

艾克絲連個眼神都不願施舍，轉身就開蟲洞回了指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