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珄捏了捏張錯的手。而後他專門頓下腳,往後饒了兩步,來到身後的宋妄和含羞身邊。
聞人珄大膽地拍拍含羞肩膀:“哎,能讓一下嗎?我想和你主子說幾句話。”
宋妄:“......”
含羞:“......”
宋妄噎得慌,悶悶地對含羞下命令:“含羞,先到後面去。”
含羞得令,乖乖退下,走到二人身後去跟着。
“想說什麼?”宋妄問聞人珄。
聞人珄看着前面張錯的背影:“你對我的态度好像好了一些。”
宋妄:“......”
宋妄:“有屁快放。”
“沒什麼重要的。”聞人珄随意地說,“就是想告訴你,不管當年聞人家付出了什麼代價,我上輩子有多慘,你都不需要多想。”
聞人珄:“第一,鳴沙山下的封印,巫族沒守住是事實。第二,聞人靖坤的确姓聞人,他将趕屍族變成了煞星。第三,趕屍族二百一十八顆人頭,是我上輩子親手砍下來的。”
聞人珄:“所以,宋三省怨巫族沒有錯,你纏着姓聞人的報仇也說得通。”
宋妄的呼吸有些重:“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沒有意思。就是看你好像受了點打擊。”聞人珄嘴很欠,“等一下我們需要齊心協力,才好找出生路。你要是磨磨蹭蹭胡思亂想,再拖了後腿,那我們三個豈不是很冤?”
宋妄:“......”
他心裡那股子波瀾卷沒了。
——擱後頭看張錯和聞人珄“苟且”半天,又被聞人珄兩句話一噎——屁的波瀾!
宋妄硬邦邦地說:“不勞你費心!”
聞人珄當然懶得再費心。
他幾步跨回張錯身邊,張錯拉住人,不放心地問:“你和宋妄、說了什麼?”
“沒什麼。”聞人珄跟張錯咬耳朵,“宋妄呢,本性不壞,智商不夠用,心思卻重。我怕他這節骨眼兒想多了,逞能送死。”
張錯點頭:“嗯。”
“你也是。”聞人珄叮囑,“我知道你想護着我,但前提是先護好自己。明白嗎?”
聞人珄認真保證:“多信任我一些,阿錯。我發誓,這輩子,我絕對不會扔下你一個人。”
張錯漆黑的眼底沉靜無波:“好。”
。
一條甬道走到頭,前方是一個巨大的深坑。
饒是做過心理建設,聞人珄一眼看過去,仍耐不住驚了下——堪稱一句“尉為壯觀”。
上百米深的凹坑,打眼估計,面積少說有幾百平米。坑裡按某種陣法,排列着無數的棺材。
這就是寒鴉川大山的地下中心,黑黢黢的巍峨高山下,蒼茫大地,厚土深淵,别有洞天。
“這是什麼陣法?”聞人珄問。
他沒有任何根據,但就是一眼看出,那些棺材的排列不一般。
“虛妄陣。”姜邪說,她不意外,但還是問,“這你能看出來?”
“實際上看不出來。”聞人珄搖頭。
他表情有點奇怪。他是個講理的人,很理性,習慣根據事實,踏實講話,這樣形容讓他别扭:“就是第六感?”
姜邪笑了,眼睛往他胸口掃:“不是第六感,是你血脈裡的靈感。你是巫主。”
姜邪:“刑火印為天賜,巫主天生便能駕馭。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的刑火印暫時用不得,但有些東西深植血脈,你自然身有所感。”
“明白。”聞人珄點頭,“天賦罷了。”
他又去看姜邪手上的磷光石,姜邪說那上頭有咒術,聞人珄總覺得......
胸口處突來一陣火熱!聞人珄條件反射地按住胸口,那火熱卻隻有一瞬間,很快就消散了。
是錯覺?聞人珄發現,剛剛那轉瞬即逝的火熱,正是胸口刑火印的位置。
真的是錯覺嗎?還是說......
“先生,怎麼了?”張錯發現聞人珄臉色不對,趕緊問。
“沒。”聞人珄放下按着胸口的手,表情如常,“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