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昌元年冬,福州大戰,雲城柴衛、銀川城金融和金川城衛隐帶領二十萬大軍讨伐福州城,邵懷澈攜白清蘭,陌風等人率領二十萬兵在福州城内苦苦堅守。
雙方已開戰了一月有餘,期間柴衛等三人數次攻城,因福州城樓高城堅而久攻不下。
灰蒙蒙的天,烏雲密布。
福州城外,陰風陣陣,炮火紛飛。
“沖啊~”
随着士兵的一聲呐喊。
成群結隊的士兵從福州城中沖了出來,在戰場上疾馳而過,與城外的士兵打成一片。
铿锵有力的鐵蹄聲将地面踩踏的咚咚作響,士兵們手中緊握刀槍劍戟,與敵軍厮殺時,将士們無所畏懼,他們那一雙雙漆黑的眸中是視死如歸的不屈。
刀劍交擊,鮮血四濺。掉落在地的人頭被亂竄的戰馬踩踏的腦漿飛濺。
碰~
一個個火球從天而降,落于地面時,地面炸裂,地表震動,激起一地雪花,化作雪水落下。
空中黑煙滾滾,硝煙彌漫。
遠處的城樓上,白清蘭、陌風和虞珺卿正在觀戰。
白清蘭的目光看向遠處的邵懷澈和阿糜。
這兩人與金融和衛隐打的有來有往,不分上下。
金融雙手持锏,雙锏長而無刃,有四棱,長為四尺。
隻見他身形如電,異常靈活,手腕一動,锏影重重。銀光閃爍間,锏招兇猛,雙锏舞動,猶如雙龍出海,翻天覆地,劃破長空。
碰~
雙锏與扇面相碰,擦出道道花火。
隻見邵懷澈手中扇子一合,鋒芒畢露,扇如利刃般,削鐵如泥,又如靈蛇般,橫沖直撞。
扇子開合間,有銀針對着金融的臉襲來,飛镖似靈蛇吐信,攻速又快又猛。
金融雙手将锏一合,快速抵擋直擊臉部的飛镖。
隻聽砰砰砰的幾聲巨響,飛镖重擊锏身上,被折斷後,掉落在地。
邵懷澈手腕一動,扇影翻飛,扇子舞動間,扇招千變萬化,而雙手持锏的金融卻是上揮下掃,直劈橫掃,一招一式,動作連貫,兇猛異常。
天氣漸漸陰沉,寒風冷冽,将阿糜和衛隐的衣衫吹的獵獵作響。
衛隐手拿一根銀鐵棍,銀鐵而做,閃着森森寒光。
隻見他身形靈動,棍法兇猛,一根鐵棍被他舞的虎虎生風,霸氣側漏。
隻見他棍法精湛,棍招多變,一舉一動,大開大合,一招一式,殺氣騰騰,揮舞鐵棍時,棍聲震天,隻見他将鐵棍橫掃,與阿糜的長劍相碰撞。
碰~
棍氣與劍氣相交時,劍氣四溢,棍氣猛烈,兩者相撞,激起一地白雪。
白雪漫天,化作冰水,落于地面。
阿糜手中劍閃着森森寒氣,寒光逼人,震懾人心。隻見阿糜眸色如冰,手腕一動,劍氣縱橫,棍與劍又再次碰撞起來
阿糜的身影快如閃電,輕如飛燕。
移形換影間,已和衛隐打成一片。
空中小雪紛飛,漸漸落下。
身騎白馬,站在大軍之後觀戰的柴衛,雙手拿着兩把大鐵錘。
鐵錘乃生鐵和青銅融入而成,重達百斤,鐵錘表面渡了一層金粉,在日光照耀時,金粉會閃閃發光,金光照射之下彰顯氣勢超群。
柴衛一臉兇神惡煞的盯着千軍萬馬中,和衛隐,金融交戰的敵人。隻見他目光陰冷,周身遍布殺氣,好似要随時飛身上戰場助陣一般。
城樓上依舊炮火不斷,箭雨橫飛。
站在樓上的白清蘭一邊觀察着城樓下的戰況,一邊問虞珺卿,“珺卿,害怕戰争嗎?”
虞珺卿誠實應道:“以戰去戰,盛王之道。姐姐,我不怕戰争,但我害怕死亡,因為怕死,乃人之常情,所以我也不例外。”
白清蘭輕笑一聲,“你還算誠實!珺卿,别人可以怕死,但你不能怕。”
“是因為我要複興虞國當帝王,所以我就不能怕死嗎?”
白清蘭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他改正道:“不!你可以怕死,但你不能受辱。保命,方可以圖後存。但若受辱,你身為帝王,甯為玉碎,不為瓦全。”
虞珺卿搖搖頭,“姐姐,你說的不對,昔年冷雲承受了胯下之辱,他忍辱負重,待他位高權重時,才能報仇雪恨。所以,即便我日後做王受辱,我也會把活着,放在第一位。”
“恥辱的活着?像建平帝周炎一樣?”
周朝滅亡後,周炎被俘,給蠻人當了奴隸。
蠻人用牽羊禮來羞辱周炎,周炎給蠻人當了一年的奴隸後,雙手被麻繩綁住,後将麻繩的另一端纏在馬背上。
周炎是被十匹馬給活活拖死的,後又被疾馳的俊馬給踩踏的腦漿飛濺,鮮血四溢,其畫面慘不忍睹。
周炎死後,無人給她收屍,而是用一把大火将他的身體焚燒,最後散于天地間。
虞珺卿沒有一死的勇氣,否則當年虞朝城破,而他被敵軍羞辱時,他早就一死了之了,何必屈辱的活着,做這亡國奴,苟活至今呢?
虞珺卿輕歎,“再恥辱的事,我都經曆過了。所以現在,隻要能活着,我不介意受辱。但若有一日,我落到必死的下場,為了活着,我願不惜一切,拼死一搏。”
一息尚存,希望不滅
白清蘭深思虞珺卿的話,隻覺他說的也對,這世間隻有活着才有希望,死了一無所有。
做帝王又如何?帝王一樣也是人。
虞珺卿反問道:“姐姐,你怕死嗎?”
白清蘭微微點頭,“怕!我怕死怕痛,怕一切未知的事。但人生而有死,理之常也。我們誰都逃不過。”
虞珺卿補充道:“那也是百年之後的事了!”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滿。其實百年很短暫的,轉眼就過了。”
白清蘭瞥了一眼身旁的陌風,見他與自己對視,白清蘭勾唇一笑,陌風也笑的溫柔。
白清蘭将目光轉向城樓下,炮火還在轟鳴,厮殺聲震天。
而阿糜也被打落在地,她一手捂着胸口,嘴角血迹斑駁,全身傷痕累累。
隻見衛隐舞動鐵棍,棍頭帶着渾厚的内力要落在阿糜腰間時,阿糜舉手,袖箭中的銀針細長如發,但卻堅硬如鐵。
隻見銀針飛出時,閃着點點寒光,衛隐被這突如其來的銀針打的措不及防。
他隻能下意識施展輕功,後退三裡,雖堪堪躲過了銀針,但卻還是被一根銀針從他面頰劃過,劃出一道血痕。
血珠從衛隐的臉上滴落下來,衛隐瞬間感覺臉部火辣辣的刺痛。
銀針塗了劇毒,劇毒見血,不消半刻,就會毒發身亡。
衛隐因着臉上的痛而殺心大起,隻見他一舞銀棍,棍法磅礴,耍起棍招時,銀棍如狼似虎般,朝阿糜的腰身,猛烈襲來。
隻見阿糜一手拍向地面,強大的内力将她整個人托起。她身輕如燕,在空中一個飛躍後翻,雖堪堪躲過那一棍,但棍上的内力還是擊中她的腹部。
“噗~”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碰~
她從空中重重墜地,一聲巨響,她落在雪地裡,雪花四濺,鮮血與白雪交融,紅白一片。
站在城樓上的陌風看見阿糜要被衛隐一棍結束性命時,他心中有些不忍和擔憂。
阿糜幼時入宮,她曾在自己最艱難時,和自己患難與共六年。
在宮裡的這六年,他對陌風忠心耿耿,從無二心。幼時的他倆不似主仆倒似親人,兩人無人可依,也無人疼愛他們,他們是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才在那段最艱苦的歲月裡熬過了六年。
緣已盡但人有情,雖然陌風已經不愛阿糜了,但他也不想看到阿糜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卻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