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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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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箭齊發,漫天箭雨,如流星般滾滾落下。

“爹!!!!!!”

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如一道驚雷,在夜空中驟然炸響。

時間好似靜止一般,四周安靜無聲,隻有那陣痛徹心扉的嘶吼穿過了在場每一人的耳中。

當聲音漸停時,胡柏衆人才回頭看去,隻見胡臨、費砀、陌風和邵懷澈站在身後,而白清蘭卻雙膝跪在地上。

她全身上下熱汗淋漓,一雙勾人心魄的美眸此刻已經黯淡無光,她整個人失魂落魄,就好像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般,雙眼空洞無神,面上淚水橫流,從她棱角分明的下颚低落在地。

她的眸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遠處的那團火和圍在周邊的那道火圈,火中是樊任和佘硯還在相互纏鬥。

烈火焚燒着他們的身體,兩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焦糊味從那團火裡飄來,而這團熊熊烈火卻讓白清蘭想起了建興四十年的那把大火。

那把燒了白家,焚了白秋澤屍身的大火,那一晚,白府火光沖天,一把火讓白清蘭失去了最愛她的父親,也讓白清蘭被迫走上了複仇的道路。

看着佘硯被火燒的痛不欲生時,白清蘭心中仇恨湧起,失去理智的她已分不清現實和過往,但是她現在隻想救佘硯,救她的義父。

白清蘭心中恨意滔天,眸中猩紅,而無形的内力也在她心中的恨意下,萦繞全身。

天地一瞬變色,風起雲湧,地動房搖。

白清蘭站起身時,陌風纏在腰間的淩雲霄似受到感召一般,劍身出鞘,劍柄直落白清蘭手中,白清蘭手執長劍,全身上下,殺氣騰騰。

胡柏知道他要搭救佘硯,他不想錯過這個殺了佘硯的好時機,便命令道:“所有人,能攔則攔,攔不住就殺了!”

此話一落,一群古軍立刻撲了上來,準備用劍尖指着白清蘭,以此警告時,隻見白清蘭一揮長劍,劍氣飛揚,劍影重重。

隻聽“啊啊啊啊!!!!”的數聲驚呼,這群古軍瞬間飛出幾裡地,落入地面時,不是折頸而死就是被活活摔死,就連幸存下來的,也是斷手斷腳,終生殘疾。

胡柏剛要飛身上前時,陌風一下攔在胡柏身前。

胡柏身形靈動,出招迅速,隻見他出拳如風,和陌風對打時,拳拳到肉,陌風蓮步生風,鐵拳飛擊,拳掌并用,出拳猛烈,一拳砸去,如隕石落地,好似可碎裂一切般銳不可當。

就在陌風和胡柏兩人身影交錯時,一旁的費砀和邵懷澈也打得不可開交。

邵懷澈手中折扇在内力的控制下,攻守兼備,上下翻飛,隻見他的扇子合如利劍,出招淩厲,扇子被邵懷澈舞的嘶嘶破風,一開折扇,藏在扇中的銀針閃着森森寒光,從費砀手中緊握的刀身上劃過。

花火四濺,星火翻飛。

白清蘭剛想上前,蔔欲渾攔在白清蘭身前,他剛準備出手時,白清蘭似瘋了一般揮舞淩雲霄,淩厲的劍氣四處亂射,磅礴的内力好似能吞天滅地一般。

白清蘭的内力在空氣中四處流竄,衆人隻覺天地間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啊額!!!”

蔔欲渾身中劍氣,都來不及做出反應,隻聽一聲尖叫,便被瞬間劈成了兩段。

“啊啊啊啊!!!”

樊任和佘硯的聲音還在連綿不斷的響起,被火焚燒的痛就在樊任要放棄和佘硯搏命時,佘硯一下将大刀捅進了樊任的身體。

樊任飲恨西北,倒地死亡。

而随着兩人的打鬥,佘硯身上的火也被熄滅了。

可是他下半身的痛卻讓他不停喘着粗氣。

佘硯看着自己一半身子被燒的焦糊,一半身子傷痕累累,鮮血淋漓,他便知道他今日定要葬身于此。

白清蘭朝着佘硯周圍的那團火快步走去。

“别過來!!!”

佘硯沙啞的嗓音用盡全力的喊出一句。

聲音之大在天地間來回徘徊。

白清蘭發絲散亂,她心疼佘硯,哭的泣不成聲,“爹,女兒來救你了……”

白清蘭話音剛落,佘硯看着白清蘭那一步步前行的腳步,他強忍着全身被火灼燒後的疼痛,快速打斷,用強硬的态度命令道:“白清蘭,不許過來!”

白清蘭被佘硯一吼,好似被吓住了一般,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這讓白清蘭忽然想起了,白秋澤死的時候,楊安辰為了保下自己,一巴掌扇到自己臉上,自己為此事心痛了好久,如今這塊傷疤快要痊愈時,佘硯此刻的一聲怒吼,好似又一巴掌扇到自己臉上,從而揭開了那道傷,讓他心痛如絞。

“額啊!!!”佘硯因痛而低吼一聲,他聲嘶力竭的問道:“白清蘭,爹問你,爹在你心裡,是個英雄嗎?”

白清蘭心痛的氣息不穩,全身微顫,她聲淚俱下,“是!”

“你不是跟我說過,英雄不該枉死于流言蜚語中,不該死在百姓的唾罵聲中,而是要死在戰場,這才是一個英雄一個将軍該有的歸宿!”

白清蘭淚流滿面,痛徹心腑,“可女兒也說過,英雄該受人敬仰,風光無限的活着……”白清蘭說着已哭到上氣不接下氣,說話時語不成句。

功名利祿凡塵過,榮華富貴一捧灰?。

佘硯從入朝為官起,他就沒有追逐功名利祿,享受榮華富貴的心,他所求的不過是五湖四海,海晏河清。

世間有将軍,天下有太平。

将軍二字是為天下太平而創造的。

這才是佘硯當将軍的初衷,佘硯一生,為人仗義,心地良善,做人有情有義,做事有始有終。

佘硯此生,上無愧于君,下無愧于民,他做事坦蕩,所以此生為人,也無愧于心。

佘硯苦笑解釋道:“閨女啊,爹進朝堂,從不想風光無限的活。”佘硯輕歎,似在告訴白清蘭又似喃喃自語,“清蘭,爹這一生,從不欠誰更不曾負過誰,但除了阿娟和阿姝外。”

白清蘭哽咽着厲聲問道:“爹,你在南國百姓所有人的眼裡都是叛國的賊,你為什麼要為了他們犧牲你自己,你這樣做值得嗎?”

佘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隻輕描淡寫的應了一句,“我既當了南國的将軍,就得承擔起将軍應盡的責任!”

将軍的責任是征戰沙場,馬革裹屍,是上忠君王,下愛子民,是給這亂世打下一片盛世,讓百姓安居樂業,不再受苦。

白清蘭心裡苦不堪言,責任責任,又是責任!白秋澤就是因為責任犧牲了自己,現在佘硯也是因為責任,去保護對他恩将仇報的南國百姓,從而落得個以身殉國的下場。

白清蘭不理解,這責任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比命還要重要!

可白清蘭不知道的是,人生于天地之間,各有責任。知責任者,大丈夫之始也;行責任者,大丈夫之終也;自放棄其責任,則是自放棄其所以為人之具也。

是故人也者,對于一家而有一家之責任,對于一國而有一國之責任,對于世界而有世界之責任。

這就是白秋澤和佘硯為何死,也要承擔自己該擔的責任。

佘硯倒吸一口氣,他仰頭對天苦笑,“哈哈哈哈哈!!!”

聲音依舊豪氣沖天,隻是這豪邁的聲音裡卻透着一股凄涼。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佘硯對于死亡,他并不懼怕,他隻是害怕死後還會擔一身投敵叛國的污名。

佘硯聲音苦澀晦暗,他對天厲聲質問道:“老天爺,我佘硯今日以身殉國,可否能洗刷掉我這一身投敵叛國的罪名?擔不擔得起忠臣良将四字?”

佘硯語畢,他望着周邊的大火在狂風的吹拂下火勢越來越大,火光将他的臉燙的一片通紅,而點點火星翻飛,倒映在他那雙飽經滄桑的雙眸中,他看着全身上下被火燒過的地方流膿發炎,甚至有些地方被燒到漆黑發臭。

皮肉被燃燒的滋滋冒油,他知道他自己是活不了了,他大限已到,今日這小巷必是他的埋骨之地。

此刻佘硯因皮肉的疼痛而痛不欲生,生死不能,他想快點一死解脫。

他邊哭邊笑的瞥了一眼身旁被自己殺掉的樊任。

樊任在烈火的焚燒下,血肉模糊,腿上的肉都成了漆黑的白骨。

佘硯和樊任鬥了大半輩子,不曾想臨了的結局竟是同歸于盡。

佘硯從地上撿起已經滅掉火的利箭,他通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他單手緊握利箭,毫不猶豫的往自己胸口狠狠刺去。

“噗!!!!”一口鮮血湧出地面,佘硯順勢躺倒在地,激起一地絢爛的火花,火星子翻飛,飄向夜空,佘硯那雙皮開肉綻的手中死死握着一塊銀白色的長命鎖。

那塊鎖是佘硯送給佘淑的長命鎖,給佘淑保平安,願他長命百歲用的。

可現在斯人已逝,這塊鎖的命運也将跟随着佘硯在大火中被燒的一幹二淨。

佘硯在臨死前咕噜着嘴裡的鮮血,口齒不清,一字一字道:“我,後、悔、了……”

“啊啊啊!!!!!”

白清蘭歇斯底裡的咆哮聲,震驚了在場每一人。他不明白,既不留美名于千古,為何要做忠臣良将?

白清蘭哭的悲恸,他悲痛欲絕的哀嚎

佘硯曾經一直以為,一生行好事,一生善良,老天爺終會待他不薄。

畢竟他這一生的願望很簡單,亂世裡,做一個為君王打江山的将軍,佘硯可以不要功名利祿,隻求一個光宗耀祖,盛世裡,就帶着妻女去田野間,做一平民百姓,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願望,老天爺都不能讓他實現,可見做好人也不一定有好報,做壞人也不一定會有報應。

所以佘硯後悔了,如果重來一次,他再也不想入朝為官做将軍。

畢竟他在臨死時已經想通,萬事從人,百年皆客,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若能重來一次,佘硯一定會帶着妻女去民間做個平民百姓,一家其樂融融,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

天色已晚,夜幕降臨,空中風起雲湧,陣陣疾風将火勢越吹越大,直到一滴雨水低落地面。

白清蘭雖死死咬着唇瓣不出聲,可臉上的淚水已模糊了她的視線。

轟隆隆~

一聲驚雷炸響,空中傾盆大雨,頃刻落下。

“呵哈哈哈……”

白清蘭在雨中放聲大笑,因為他知道這場雨是老天的回應。

臨患不忘國,忠也。

這場雨在告訴佘硯,天回答了佘硯,佘硯以身殉國,是忠臣良将,是南國脊梁。

白清蘭心裡為佘硯抱不平,同時也怨恨起了胡柏,胡柏命人用利箭殺死了佘硯,白清蘭又一次失去了最疼愛她的父親。

恨意如洪水猛獸席卷了白清蘭那顆傷痕累累的心,隻見白清蘭手腕一動,淩雲霄劍氣如虹,淩厲的劍氣似餓虎撲食,龍蛇翻滾,鋪天蓋地朝胡柏和費砀而來。

這一劍來勢洶洶,如海嘯席卷,威力巨大,令人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費砀和胡柏用内力作為抵擋,都被震退了數步,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而接下來的就是白清蘭失去了意識的猛攻,白清蘭拿起淩雲霄,對着人就是一陣毫無章法的揮舞,此刻她的内力強到可怕,胡柏與她交手,都是兩三下就落了下風。

白清蘭殺瘋了心,她眸色猩紅,眼中殺氣騰騰。

她此刻見人就殺,她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幻境。

大雨淋濕了她的衣發,她舉起劍,想殺死面前的所有人,然後替佘硯讨個公道。

衆人見白清蘭似瘋了玩命一般的架勢,衆人打不過她,隻能避讓,隻守不攻。

白清蘭手執淩雲霄,一劍向邵懷澈和陌風劈去,兩人趁勢一個飛身閃躲,他們身後的房屋瞬間成為一片齑粉。

而打不過白清蘭的胡柏等人,隻能拉着胡臨先行撤退。

陌風見此地隻剩自己,白清蘭和邵懷澈後,他急忙喚道:“邵懷澈,主子已經失去理智了,你趕快走,不然她真的會殺了你的。”

邵懷澈一臉倔犟的拒絕道:“我不走,我不會丢下師傅一人!”

陌風扯着嗓子大喊,“我有辦法讓她清醒,你趕緊走!”

邵懷澈見白清蘭又一劍刺向自己,劍光如雪來勢洶洶,他雙手一把合住劍身。

邵懷澈試圖喚醒她,“師傅,是我啊,我是邵懷澈,師傅,你清醒一點!”

邵懷澈話音剛落,隻見白清蘭将劍身一翻轉,邵懷澈雙收掌心被劃出兩道血痕,後被雨水洗刷幹淨。

見白清蘭攻勢淩厲,邵懷澈無奈,隻能閃身一躲,而後站在高牆上。

陌風趁此機會,他起身,逆着風雨以血肉之軀撞到白清蘭的劍上,隻聽“呲~”的一聲,鮮血濺了白清蘭一臉。

原來是淩雲霄插進了陌風的左肩。

陌風流着淚,他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裡滿是心疼的看着他面前的白清蘭。

陌風淚流滿面,和着雨水一道落下,陌風柔聲道:“主子,你醒醒啊,屬下是陌風啊!主子……”

陌風伸手一把握住了劍身,尖銳的利劍将陌風的掌心劃破,鮮血直流。

他緊緊抿着唇,将劍直直從左肩膀處抽出,骨頭與利箭摩擦的聲音在白清蘭和陌風耳邊響起,清晰可聞。

白清蘭眸中沾了些陌風肩膀處噴灑出來的血,鮮紅的血液被雨水沖刷,寒風陣陣,吹的她眸中有了一絲清明。

恢複神志,清醒過來的她似脫了力道般,隻聽碰的一聲,淩雲霄從白清蘭手中滑落在地,而白清蘭也兩眼一黑,直直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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